江彬又羨又妒,卻也何如不了張永,腹誹連連。以後陪著朱厚照過了幾天玩樂清閒的日子,尋隙遣退擺佈,進言道:“聖上,微臣心中有個疑問,受其猜疑多日,本日大膽懇請聖上見教。”
張永平白得了平叛擒賊之功,遭到嘉獎,非常歡暢。由他從中調停,不但壓服了朱厚照,撤銷了前去江西平叛受降的動機,還讓王守仁代替孫燧之職,升任江西巡撫。
“嗯,你這話倒也有理,傳朕旨意,命王守仁速來見朕。”
張永自朱宸濠一過後,對王守仁態度大為竄改,再無先前傲慢冷酷之態,點頭道:“不知,咱家隻曉得那日江彬遣退擺佈,與陛下密談半晌後,就下旨召你麵聖,密談內容為何,怕是隻要陛下和江彬曉得了!”
“可王大人不在此地。”
南京地處長江下流,東有鐘山如龍,西有石城似虎,秦淮河蜿蜒此中。朱元璋建國,定都於此,改名為應天府。朱棣策動靖難之役篡奪帝位,誅殺多位時令之士,尤以“讀書種子”方孝孺為最,十族儘滅。又於永樂十九年遷都北京,將南京改成留都,實施雙京製,仍在南京設六部等機構。
江彬脫口而出:“江西巡撫王守仁!”
張永道:“陛下從江彬處得知牛首山中有一種世所罕見的黑魚,此魚通身墨黑,長不過尺,夜間雙目如燈,能口吐人言,若得此魚,天降洪福。以是陛下就跟著江彬,興趣勃勃地進山捕魚去了。”
“這不就結了,向他一問便可。”
朱厚照饒有興趣,道:“說來聽聽。”江彬道:“反王朱宸濠在其封地洪都運營多年,斂財無數。現在其人被捕,卻不見那犯警所得的如山財物,這是為何?”朱厚照心頭一跳,俄然想到了甚麼,沉吟道:“朱宸濠為何人所俘?”
王守仁帶著王家寧故佈疑陣,擺脫藍天鳳三人追擊。再尋一僻靜處,閉關七日,驅除大半毒素,仍有少量侵入肺腑,如何驅之畢竟不得。同時,也逐步摸清了“彷徨徘徊針”的特性,借使真氣下沉,怪針天然生出相對抗力,忽而真氣運轉一反,未待怪針回力,已被推動些許。如此幾次多次,略有效果,覺得長此來去,便可迫出體外。不料異變崛起,怪針似有靈性普通,竄入了肺腑。以後,不管王守仁如何指導差遣,再也不能將其牽動半分。目睹在此破鈔日久,擔擱了太多政務,無法放棄。分出一股真氣,將兩大奇物儘數裹困於肺腑當中。自此,劇咳終平常伴,少有停歇。王守仁苦中作樂,自我安撫道:“一處難受,總好過滿身難受。”
曆經數月,朱厚照帶著十萬雄師終究玩到了南京。他一起吃喝玩樂,做儘荒唐事,江彬一起狐假虎威、斂財作歹。
那邊廂熱火朝天的停止歡迎典禮,朱厚照好似局外人,顧自安然垂釣玄武湖。
“如果多了……”朱厚照稍作思忖,“如果多了,多出的就全歸你了!”
“聖上,此事乾係嚴峻,最好是王大人親身麵聖,劈麵來向您稟明,這才妥當!”
江彬心中竊喜:“幸虧冇有多出的,如果有多的,這豬天子一時心血來潮,要我棄筐徒手拿魚,一條還好說,多出個三五條來,縱使生出了三頭六臂,也要比這幫蠢貨更加出糗。”一樣竊喜的另有未得魚的三名官員,本來失落的情感隨之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