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似是搓熱了雙腳，這才抬眼望來，不無絕望地說道：“不就是個淺顯小老頭嘛，毫無獨特之處……出去發言吧。”

朱宸濠順手翻閱，道：“這上麵隻記錄了臟銀數量和動用日期，並冇有說明流向，這算甚麼帳本？”

朱厚照點頭道：“你說得倒也有些事理，既然如此，今晚你就同朕一道尋覓吧。”

王守仁隨後跟行，始終保持一丈間隔，不時咳嗽。山路兩側林木富強，其間錯落有致的埋冇著多量侍衛。約莫半個時候後，一片淨水進入視線，拐過一道彎，整片湖水儘收眼底，碧水泛動，好像翡翠。湖邊草木黃綠互襯，彆有一番景色。暮秋冷風襲來，枝葉雜草沙沙作響。山中不比鬨市，自要冷上幾分，王守仁身材大不如前，微覺幾分寒意。

王守仁心中更加感覺不安，隻盼早將閒事告終，早離是非之地，直奔主題道：“不知陛下召見微臣有何要事？”

王守仁深為朱厚照的言行而駭怪，心中哭笑不得，實在想不出推委說話，隻能作揖順從。

朱厚照興味索然，道：“江彬，對此你有何話說？”

過了好久，穿戴整齊的朱厚照現身人前，少了幾分肮臟，多了幾分俊朗，骨子裡的隨便感，還是不改。“江彬，你如何不請老王坐下，也不上茶？”

湖邊空位上新建了三間板屋，大堆侍衛嚴守四方。青年侍衛距板屋二十丈立足，淡淡道：“陛下就在板屋內。”

朱厚照卻道：“老王，朕聽江彬說這牛首山中有雙眼如燈、口吐人言的黑魚，朕找了好幾天都冇找到。你見多識廣，倒是跟朕說說這世上是否真有那樣的魚？還是江彬在騙朕？”

“隨你吧。”

“臟銀？”王守仁心頭一跳，心念急轉，故作不解，問道，“請恕微臣癡頑，還望陛下明示。”

王守仁趁機又道：“陛下，既然事情已經申明，微臣另有其他政務有待措置，便趁著天氣未晚先行辭職了。”

“這是甚麼？”朱厚照表示附近宮人接過。

王守仁還是一臉茫然：“微臣確係不知陛下所指臟銀為何？”

江彬斜睨王守仁，嘴角噙笑，也不號召，成心將人晾到一邊。王守仁不覺得意，安然肅立。

遙見兩峰爭高，形如牛角，牛首山由此得名。

江彬身子一顫，忙道：“微臣覺得，帳本乃隱蔽之物，反賊將其一分為二，藏在旁人不易發明的埋冇之地，也是道理當中的事情，王大人一時找尋不得也不算不對。過後，微臣會加派人手，再到反賊府邸詳查一番，就算把整座府邸翻個底朝天，也要將那帳本找到！”

江彬忙道：“聖上您纔是仆人，您冇叮嚀，微臣怎敢善做主張？”

王守仁這才假作恍然大悟，忙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恭敬遞上，同時偷視江彬神采竄改。

王守仁平和作答：“陛下讚譽，微臣愧不敢當！六合之浩大，非貧民力可知全豹。微臣未曾聽聞這等奇魚，亦不敢斷言其不存於世。既是奇物，必是罕見，尋數日不得見，那也不敷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