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懷摟著父親的脖頸，問道：“爹爹，您此次遭到朝廷調任，光陰火急嗎？”

得了母親支撐，聞人徽音底氣更足，衝著側門問道：“懷兒你說呢？”話音未落，門邊探出一顆白淨清秀的小腦袋，嘻嘻一笑，唇紅齒白，連連點頭道：“姊姊說得對！”

“老爺放心吧，櫟江自會清算安妥。”

“知我者，夫人也。”

“每次調任一來，你就打著不讓我和孩子們刻苦受累的幌子，勸我們回故鄉，毫偶然意可言，想不曉得都難！”

“夫人這是又要縫製衣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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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爹爹籌算何時解纜？如何出川到差？”

丁櫟江輕聲說道：“老爺，那櫟江就先下去籌辦了。”

周氏正在內屋伏案裁剪布料，不覺有人入內，被人從身後攔腰抱住，略驚微羞，臉上現出一抹羞紅。身後之人天然是聞人詮，貼著周氏耳根柔聲問道：“夫人，在忙甚麼？”周氏縮了縮脖子，移步擺脫，笑罵道：“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冇正行的！不怕被孩子們看到，笑話你這個冇正行的爹爹！”聞人詮神采一正，道：“夫人此言差矣，你我乃是伉儷，周公之禮本就是伉儷間的本分，何來冇正行一說？”

婉轉的二胡聲，繚繞著厚重的大樟樹，飄向院外長街，蕩入湛藍長空。

聞人詮難堪一笑，在貳心中實在不忍與妻兒分離，更不肯妻兒跟他刻苦，道，“自我入仕以來，此次調任已是第七次，政績寥寥，卻累得你和兩個孩子跟著我馳驅受累……”

周氏點頭道：“還是徽音說得對！”

“夫人說的是，為夫講錯了。”聞人詮笑著點頭，將周氏拉到身邊坐下，正色道，“夫人先彆忙了，為夫有件閒事要同你說。”

聞人詮點頭道：“好，彆落下甚麼東西。”

“懷兒隨爹爹、孃親、姊姊入蜀時近二載，整日除讀書習武，便是與飲食起居作伴，鮮有外出。久聞蜀地名山大川風采，卻不得身臨其境，實為一大憾事。前人有雲：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懷兒深覺得然，今此拜彆之際，懷兒有這般設法，把兩旬假期併入路途所需光陰中，步行出川，既可切身明白蜀地山川，又能定時到差，不違朝廷政令，當不失為一舉兩得、分身其美之法，爹爹覺得如何？”聞人懷深受家學熏陶，四歲識文斷字，不過十餘年事，辭吐間已很有幾分文士風采，特彆是同父親扳談之時。

“甚麼你就不消了？最應當添置的就是你，破、舊兩樣你都占了！你大小也是個朝廷命官，來往之人不乏權貴，穿的太寒酸了，失的不恰是你口中常說的禮數麼？不求甚麼豪華，最起碼也該做到潔淨整齊。”

“是啊，寒氣鄰近，眨眼就要入冬。之前的棉衣不是破壞了，就是太舊了，以是就想著給你和徽音、懷兒添置幾身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