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與賈蘭守製已滿三年,行了除服禮。父母俱在又有祖母身材欠佳,賈珠週年祭辦得悄無聲氣,隻李紈帶著賈蘭唸了幾卷經籍了事。與賈珠伉儷不過兩年多,現在守製都過了三週年,除服以後又忙著照看小姑教養兒子,李紈傷痛之情亦漸淡。另素雲跟碧月將李紈身邊的事也都接辦的差未幾了,李紈又稍有感念其身之意,倒早早放了蘊秋和墨雨出去,兩邊本就在籌措嫁娶之事,如此一來天然皆大歡樂。
閆嬤嬤便說:“說如果‘守株待兔’如許的一則,畫出來不過五六頁,配上字,約莫得一百文。”
李紈更笑道:“是,今後還得嬤嬤多多提點,這還冇見著銀子就如許了,如果許嬤嬤真給我一張兩張的銀票,我還不得拿珠子給蘭兒納鞋底?!”世人更加笑起來。
李紈笑道:“他是我生的我不疼他疼誰呢。倒不敢盼著那些,隻讓他讀書念得甘心些兒。我看寶玉讀書實在是苦,恨不得要老爺拿棒子在背麵跟著。萬一蘭兒也如此,老爺豈不是跟不過來。我這也算儘孝了。”說時本身撐不住笑了。
李紈又問:“可有個大抵的預算?”
閆嬤嬤道:“從冇見這麼大的題目,之前倒是有給蒙學書配幾頁插畫的,這個以畫為主再輔以筆墨的卻未曾做過。有幾個難處,一是這個起手的綱領不好辦,如果以四書五經為底,彆的且不說,‘大學’一書便畫不出來,或者隻能畫兩人說話的模樣?那也冇個意義了。說這個讓奶奶再細想想。
常嬤嬤道:“誰還冇個氣性?憑常日再如何端著掩著,一動氣就暴露點來了。要不如何說日久見民氣呢。家常過日子,大師都曉得守著個禮,不該生的氣不敢生,不能怨的人不敢怨。隻是這個‘不敢’總有哪一天壓不住了,就顯了型了。”
王夫人道:“原是你院裡的人,自是你說了算。既然她們要求去,你若應了便讓她們走吧。我看也不消撿甚麼日子了,本日便很好,一會兒我打發兩個婆子疇昔看她們清算了東西,就直接帶出二門去吧。”
賈蘭恰是言語可樂之時,又惜春比賈蘭隻大了一兩歲,湊在一起,你來我往非常逗趣。賈蘭特彆喜好與惜春說話,閆嬤嬤道:“蘭哥兒說了,四姑姑與他最像。”大師聽了看著粉團也似兩個,又是一樂。
也不好多說甚麼,領了人出來,路上叫小丫頭去二門告訴這兩家讓籌辦在門口接人。倒是李紈想多了,朝雲暮雲看了王夫人遣來的婆子毫無驚色,回身進房,承擔早就都清算好了。倆人給李紈磕了頭,穩鐺鐺地出去了。
閆嬤嬤欣喜道:“現在奶奶神情也開暢了,甚好。”李紈點頭道:“是,有甚麼可想不開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樂嗬點大師輕鬆。”常嬤嬤笑道:“可不是,奶奶還惦記取許嬤嬤遞銀票出去呢。”
然後便讓素雲碧月開了箱,隻說拿出幾樣來先用了。倒把兩個丫頭嚇了一跳,心道先太太公然不愧是前朝大族出身,又想,先太太公然疼女人。卻不知李紈正光榮:“幸虧有貪歡小巧閣,要不然真冇地去找這些凡人的東西來!”被標註為寶貝法器的服飾倒是填山塞海的,但是那衣服上連個接縫都冇有,一色的天衣無縫,如何拿出來穿。
王夫人打斷道:“家不家生的,人都緊著要拋清,我們還上趕著留人不成?家生外來的裝狐媚子都是一樣,珠兒當年也是瞎了眼收瞭如許的賤蹄子進房,幸虧冇生個小的,如許腸子裡爬出來的也不會是好貨!”王夫人好一通活力,立時便叫了婆子出去叮嚀了一番,讓跟著李紈歸去,本日便領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