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聽許嬤嬤這番長篇大論,不由得柔了麵色,拍拍許嬤嬤的手道:“辛苦你了,這些東西你平常那裡能懂了?”現在能如此娓娓道來,可見是被作破頭了。
常嬤嬤點頭道:“這還真是個事兒。莊上那麼些人,拿這個充了糧食,也能吃掉很多吧。”
小二剛聽了巧娘子的話內心先算了算,才笑道:“剛還說我們那攤子如此買賣不好了呢,可巧有了這個。娘先跟大管事打個號召,我這兩日尋了莊主和彭管事說去,這大寒天賣這個,準定好賣,且我們另有辣茄醬呢,夏季裡吃了多和緩。”世人都道是好主張。
常嬤嬤笑道:“阿誰東西好霸道的味兒,弄在筍絲鹹菜裡下粥確是不錯。”
常嬤嬤跟閆嬤嬤在這事上又對上了,雖都氣王夫人不講理,隻是一個到底要顧著禮法,意義婆婆顧恤也好活力也罷,媳婦都該賠了謹慎將之哄轉過來纔是正理。另一個卻覺著恰是合了情意,既是相看兩厭,倒不如不見。
李紈笑道:“這麼說來,倒落了好處了,可得閒一會兒了。”
巧娘子正給小七擦嘴,小七碗裡的是極碎的粉節頭,正拿瓷勺子本身舀著吃得香。聽孫大寶問,才笑道:“現在開端備年下給府裡的東西呢,要做些牛肉便條,整扇的牛骨頭剩下,秋嫂子讓我拿了兩塊,剛好熬了湯喝。”
幾人說著話都到了屋裡,巧娘子在裡頭喊話:“都洗洗去,三兒把六兒跟小七喊起來,清算清算就用飯了。”
孫大寶問道:“小五呢?”巧娘子道:“死活鬨著要跟他二哥去看攤子,就讓他去了。”
李紈笑道:“拿不出婆婆款來不是更好?有道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一句話說得世人都笑。閆嬤嬤見如此,自也不再勉強。
許嬤嬤道:“這可不是我下的套兒,實在是她本身喜好。那日我見她一大早在廚上忙活,也勸她兩句。你猜她如何說?她道是看著米糧吃食就覺著打內心的歡暢,揣摩揣摩那些東西如何做如何用如何好吃如何能吃飽,就是愛想這些。現在除了這個,還忙著做醬汁調醃料籌辦做醃臘呢。說是從嬤嬤這裡得了好些方劑,都想嚐嚐。”
孫大寶道:“前些日子又是碾碎又是淘漉的,光你們廚上這些人那裡做得下來?那麼些番薯呢,怕得有好幾萬斤吧。都做這個,必定得從莊上找人做活。”
他們雖這麼想了,卻管不得旁人的設法,過得幾日,王夫人道是李紈身弱又要照顧季子,王夫人憐她辛苦特免了她平常服侍。這話一出來,世人各有猜想。這乍一聽像是顧恤的意義,往深裡想,又何嘗冇有嫌棄蕭瑟的意味在裡頭。
說話間,西屋裡出來一串小蘿蔔頭,小七還趴在小三懷裡,倆小的臉都紅彤彤的,目睹著剛睡醒的模樣。不過半晌,已圍坐一團,小三小四幫著拿碗筷,小二出來端了一笸籮雜麪實心饃饃出來,巧娘子端了熱氣騰騰一個大陶盆放在桌子當中,挨個取碗給舀上熱湯。
小五在一旁道:“邊上已經有幾家在蒸包子了,買賣比我們好。”小二笑著摸摸他頭。
小三笑道:“娘這回可又立了功了。”
便笑對世人道:“旁的我不曉得,歸正我們是承了這些東西的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