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笑道：“這麼說來，倒落了好處了，可得閒一會兒了。”

孫大寶道：“不費心的小子，這天兒晚邊多冷，聽這風颳的。”

嬤嬤跟閆嬤嬤幾個也點頭，“是這個理兒。”

巧娘子道：“二子今兒下晌趕著莊上的車疇昔的，要不然我也不能放小五疇昔，那麼遠的路，他那裡就能走了，二子也冇白手抱他。”

小三小四略晚了些到家，大牛一看小二還冇返來便乾脆去村口路上接人。廚房裡熱氣蒸蒸，飯食的香味在這夏季傍晚的冷風裡顯得熨帖。

小五在一旁道：“邊上已經有幾家在蒸包子了，買賣比我們好。”小二笑著摸摸他頭。

孫大寶問道：“小五呢？”巧娘子道：“死活鬨著要跟他二哥去看攤子，就讓他去了。”

那玉麥嘛，嫩的時候蒸著吃也不錯，隻是誰有阿誰空抱著它細細啃呢？吃個飯還費這工夫！現在都收的老玉麥，煮不爛嚼不動，也冇法吃。正揣摩著捋了下來磨粉嚐嚐。土芋倒是味兒淡，就個鹹菜吃也不難吃，隻這東西還是個饞癆物兒，沾上了葷腥的味兒就好多少。拿來燉肉燉骨頭都得味，卻也是不由存的。”

小二剛聽了巧娘子的話內心先算了算，才笑道：“剛還說我們那攤子如此買賣不好了呢，可巧有了這個。娘先跟大管事打個號召，我這兩日尋了莊主和彭管事說去，這大寒天賣這個，準定好賣，且我們另有辣茄醬呢，夏季裡吃了多和緩。”世人都道是好主張。

李紈笑道：“如此說來，我倒寧但是太太是特特尋我不是來的，若果然根底裡是那樣心機，今後誰也冇個安生日子過了。”常嬤嬤幾個也不由點頭。

小二一邊把帶返來的幾個筐籃歸攏了往南屋裡放，一邊道：“這天更加冷了，我這兒熱乎的拿疇昔也快涼了。北師府裡多是些老爺們，哪個還樂意去熱它，涼食就賣不動。我就弄了倆爐子疇昔，連著幾口鍋。東西多了就問莊上借了車使。”

孫大寶道：“前些日子又是碾碎又是淘漉的，光你們廚上這些人那裡做得下來？那麼些番薯呢，怕得有好幾萬斤吧。都做這個，必定得從莊上找人做活。”

聖上聞奏大喜，讚二人乃“勤國濟民”之臣，大加封賞。福建巡撫直接擢閩浙總督，回身成了封疆大吏。那四川總督雖未升官，卻封了個爵位，其子在戶部升戶部侍郎，接下了新糧作物推行之事。這二人細究起來，卻都是信王一係的人馬，現在四五兩位王爺在江南占有日久，樹大根深，福建巡撫升了閩浙總督，就如一把利劍插向江南，目睹又是一場風雨。

許嬤嬤又點頭：“恰是這個費事，如果往年捱餓的時候，天然是好東西。平光陰日都吃，卻有些經不住。那玉麥還罷了，那番薯是甜的，孩子們吃一塊兩塊的歡暢，每天吃就不成了。大人更冇體例拿它當糧食，甜不羅嗦的，加上鹹菜也不是個味兒。現在倒是剁塊熬粥的多，卻還是當不得主。

常嬤嬤跟閆嬤嬤在這事上又對上了，雖都氣王夫人不講理，隻是一個到底要顧著禮法，意義婆婆顧恤也好活力也罷，媳婦都該賠了謹慎將之哄轉過來纔是正理。另一個卻覺著恰是合了情意，既是相看兩厭，倒不如不見。

這年立冬祭天之日，四川總督和福建巡撫同時上表，奏稟所轄區內蒔植新作糧食收成之事。番薯、玉麥、土芋幾樣，不但產量高，且不挑地不挑時，兩處都附上了三年高、中、下、雜地步的畝產數量，多者產數千斤。特彆這年兩處都遭了天災，卻因多蒔植了這些作物得免於饑民遍野之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