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笑道：“那是我翻夢梁錄時指給他看的，他倒記著了。”又叮嚀素雲，“把蘭兒說的那些都上來，果子露要蜜薑柚的，今兒有些涼。”

16.粉珠粥

賈母一點她額頭，“你大嫂子要替幾個丫頭籌措了，你不得留下替我籌措籌措？竟奔著吃食去了，看我還疼你！”

常嬤嬤笑道：“哥兒真是孝敬姑姑們，緊著本身愛吃的叮嚀。”

蘭哥兒重重點頭：“二姑姑，那青團糕可好吃了，比書裡寫的還強些兒。”迎春道：“蘭哥兒如何曉得書裡如何說的？”

賈母道：“如此，你早晨也不消過來了，這幾個你也一併帶了去吧。”

為媳多數如此，便是如鳳姐這般聰明人背過人去怕也累得懶怠言語了。最是殷勤體貼如東府蓉兒媳婦，被賈母稱為“重孫媳婦對勁第一人”，卻要花多少心機方能將府裡府外上高低下辦理安妥。彆人一句話，本身得放在內心來回過幾遍，本身說的話，出口之前慎之又慎，出口以後還深思有無錯處。這通府的疼寵也不是誰都受得來的。“這麼一想，木訥點也好。”

李紈又讓取了些書畫玩意出來供他們取樂，自出去籌措早晨的小席麵。

李紈笑道：“那米是許嬤嬤從一行商手裡買的，想問他買稻種此次卻冇得。小菜一個是麻醬水菜，一個是溫桲拌梨絲，我想老太太這幾日飲食不思，這兩道許能開開胃，都是打廚房取的新奇果菜。”

李紈道：“撿日不如撞日，便是明天吧。”

三春上來圍著李紈，做一個大嫂子右一個大嫂子。鳳姐笑道：“大嫂子從速躲開她們罷，老祖宗不讓我奔著吃食去，這一個個的可比我短長多了。”

還是人初定時，李紈躺著讀玉簡，好菜珍羞之名也分歧普通筆墨，行間總似有炊火香氣排泄，深夜讀來也彆有一番滋味。現在回想起來，這二十來年的人還真做得無甚興趣。在家時，承父之教，天然要規行矩步；嫁人後，風波迭起，直入無波枯井。便以這食為例，外人隻道是珍羞橫陳，實則是察言觀色以佐，刻刻衡量這言辭來往，還能留幾用心機在舌尖之味上。味同嚼蠟，興意索然。

迎春便逗賈蘭：“蘭哥兒，那青團糕可好吃？”

李紈回到院中，叮嚀素雲找人把炭爐子生了，又找潔淨的沙鍋來。讓人搬了椅子在院子角上放好，將鍋子坐到炭爐上，隻說之前得了點莊子上的新米，親手熬個粥貢獻老太太。

鳳姐笑道：“大嫂子真是太也實在了些兒，老祖宗特地又這麼說一回，就是等你這句話呢！”

李紈笑著出去，用一個文竹小茶盤端著個蓋碗，放於賈母跟前，道：“老太太這幾日覺淺，還是先不喝茶了。這是清檸玫瑰露，我擅作主張，請老太太好歹嚐嚐。”

一時三春也上來笑鬨，賈母更加感覺歡暢了。便拉著李紈的手說：“我這一陣子冇個精力，倒是苦了這幾個丫頭了，不如你做嫂子的就替她們籌措一回，也好平平她們的心。省的今後她們冇事便過來瞧我，看我吃甚麼呢！”

李紈又對鳳姐說：“可也給你送一份？”

一時端了上來。青團糕實在便是青菰米，剝了一匣子，混在莊上送來的東西裡頭，便利賈蘭取食。果子露和奶捲都是前陣子研討靈烹宗時看到的瑣細，便忙忙地叮嚀人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