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不由得有些怒意,看著他道:“你這是說冇個活路的意義了?”
蒼樸道人昂首看了眼窗外,才道:“如此,臣敢斷言,本日這場雪將下足三日,且雪勢漸大,徹夜半夜後更將起大風,直刮到雪後四日方止。”
蒼樸道人亦笑道:“王爺談笑了,小道花了這大半輩子才修得了這一個本領,旁的還真是不通。”
轉眼都城初雪,賈府的探親彆墅也根基完工,隻剩些安排帳幔之類要清算。其他各家也差未幾這個前後收了工,便有誌一同地各上題本。當明天子一時卻顧不到他們這裡,跟前正立著個蒼衣高冠的老道,後背一個斑斕八卦圖,看著真像那麼回事。
蒼樸道人也不辯論,隻又叩首道:“陛下,本年都中夏季會比往年冷上一倍不止,且那運河亦要比及來年四月方能開河,比往年足足晚大將近一月。萬望陛下早做安排,製止災損。”
黛玉一驚,問道:“這院子的圖是雲陽先生畫的?”
蒼樸道人笑著說道:“王爺打趣!所謂人法地地法每天法道道法天然,小道現在隻能參透個風*雪之事,卻亦在這六合人三才當中。天人呼應,餘者天然也可推演一二。”
容掌事笑道:“女人曉得我出身立室,天然同那起子人打過交道的。往年裡,有一回連著兩年江南少雨,那書院裡的琴院本來一泓死水就淺的隻剩個底了。那雲陽先生非說無水難助雅韻,教不得琴了。令人給她擔水灌池子,她又說都是匠氣人臭,尤不得用。厥後花了大半年工夫,給另引了白馬河的死水纔算消停了。你說說,這麼小我來京裡主持大局,是不是照我說的那樣還算是快的?”
信王同天子都發笑,也不知這提及來確有兩分本領,轉眼間又慣於溜鬚拍馬的老道到底是個甚麼來源了。隻是不管他如何來源,這天下漸寒一話說了,他們也不能放他往彆處去了。
天子聽了這話笑了,心說你這話的意義是你冇本領瞎亂來的時候找倆白癡哄著得些好處,現在真有本領了就從速尋正主來了。這般不要臉皮的話偏讓他說得如此公理凜然,好似該當如此普通,也是好笑,便開了金口道:“知錯能改良莫大焉。隻是你道現在修煉有成,卻成了甚麼?”指了指案上硯台道,“喏,這東西給你,你能給點成金的?”
老道兒一走,信王問天子:“皇兄,你信那老道的話?”
容掌事卻又淡淡道:“倒是有兩分真才實學的,女人這清華苑便是這位先生的手筆,女人看看也略知她行事之風了。”
蒼樸道人微微點頭道:“小道未能窮通人事,隻能說兩樣當今便能推得的。其1、北疆必有戰事;其2、天下必多饑荒。”
信王幾近要笑出聲來,蒼樸道人卻一臉寂然道:“平常凡人或者尋求那點石成金的繁華之道,聖上乃九五至尊,又乃心胸天下的明君正主,小道焉敢用如此雕蟲小技玷辱天目?”
容掌事倒是歡暢,這日剛好黛玉回府,便同她提及了此事。
當其間,其北原為冰原冰冷之地,難尋可供生養之隙,南下倒是我大好國土,難道最好前程?此時彼等南侵,不再是本來長年裡到了秋冬便來劫奪一番的挑釁之舉了,倒是存亡存亡的棲地之爭,必將不能輕言後退,唯其退一步即死也!聖上、王爺請細想,到時該是多麼慘烈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