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蘭仍舊想著本身的事:“娘,你說那兩個一轉眼便不見了的人,是不是神仙?可見這世上還是有神仙的。隻是這神仙如何不管旁人,單管我們家?莫不是同我們家有友情?卻也不像。這神仙到底多大本事?能搬山移海不?甚麼時候我才氣有那一回身就不見了的本領!”
黛玉聽得更蒙了,不過卻一句也辯駁不得她,隻好道:“柳兒姐姐,你同寶玉定能相知,他向來毀僧謗道,同你方纔所言如出一轍。這回卻還教兩個僧道救了,纔是真笑話了。”
賈政嘴角一揚,“哦?你此番倒想明白了?”
問他:“先前的事,隻說是風寒,真當我老了,甚麼都不曉得?你倒給我說說看,那堆子枯葉是何來源?!”
媯柳哈哈大笑:“這是甚麼哄鬼的話!大家皆可修道,誰要誰來互助?再說了人間因果週轉幾次層層呼應,說甚麼平不平?若真如此,那看來你們這裡的神仙佛菩薩們都冇甚麼本領。如果個有本領的,又有你說的慈悲心,那天下隻需一掃,大家都得康樂了,另有甚麼不平磨難?另有太太們每日禮佛求福,本來那菩薩佛祖竟是這般懶怠的,不求到他跟前去他還不睬,求到他跟前去他也不必然就理,這又是何事理?又說眾生劃一,連個求不求的呼應都不一樣,卻不知這劃一莫非說的是香油錢的多少同感到的凹凸這當中的關聯是大家劃一的?好笑,太也好笑了些。”
媯柳一笑:“我會的那些微末道行那裡敢說是神通!”
賈蘭這幾日不在家中,待返來後也聽常嬤嬤幾個講了府裡的奇事。說到那半空中散落紙片,紙片又變作枯葉的事,直聽得他熱血上湧。晚間便問李紈:“娘,我這極魄要練到甚麼時候才氣斬妖除魔啊?!”
賈政看她一眼,咳了聲道:“先前還是那些紙人時,老太太叫我疇昔問話,意義倒是有些心疑小院裡。我想著那兩個,一個向來與世無爭的性子,平常連個門也不出,那裡能夠?另一個雖性子爆了些,倒是個嘴毒冇心的。要說挑事吵架,或者有她,要說使如許惡毒手腕,倒是不能的。隻是老太太既有狐疑,我也想著同你說了好查查抄檢。哪曉得厥後就成了一堆枯葉,倒是……倒是那頭的話了。”
李紈卻被他那句“神仙如何不管旁人,單管我們家”給問住了,背麵的話混未曾聽得。又想起黛玉也提及說兒時有個癩頭和尚要化了她去削髮;薛家說有個癩頭和尚給的冷香丸的海上方並那把金鎖;本日顯聖的兩位恰是一個癩頭和尚一個跛足道人。這……這和尚癩頭的到底多未幾?……
賈政卻皺了眉道:“本來我也這般想來。隻方纔在書房同蘭兒說話,他卻問我‘如何曉得那僧道就是神仙?緣何之前寶二叔同璉二嬸子病發刻苦時他們不來,半空裡掉落些妖鬼後纔來?’倒叫我生疑。自那些紙片鬼怪落了下來,寶玉便複安寧,沉沉如睡。那僧道來時,寶玉同璉兒媳婦看著都已無大礙了。要說是他二人持誦喚醒的,未免牽強。且有一個,那之前魘鎮的東西掉落下來,倒是哪個做的?這卻也未聽那僧道有過一句交代。”
黛玉伸手拉拉她:“好了,彆忙活了,坐下說話。”
王夫人見賈政話已挑明,也不好再論,便點頭道:“這話我也聽老太太說了,那頭備了二百兩銀子算作賠費,又招僧道做法事超度,還要念三天功德佛,也算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