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同寶玉二人吵架,鬨得賈母都跟著掉淚,常嬤嬤幾個在本身院子裡提及此事:“老太太內心可不是苦?這兩個不讓人費心的!現在另一頭金玉良緣外有神仙背書,上有娘娘表示,根上更是個親孃親阿姨,目睹著是要落定的事兒了!也是老太太手腕了得,一句寶成全婚宜晚不宜早,生生把事兒給拖住了。隻是老太太到底上了春秋,娘娘到底是太太肚子裡出來的,又能拖上多少時候?這個節骨眼上,那倆倒鬨起來了。可不是添亂添堵的?老太太真是有苦說不出。唉,這偌大府裡又有哪個是同她一條心的呢!”
李紈卻道:“若那姻緣仙定是真有之事,這神仙用心也險惡。”
到了賈母跟前,寶釵幾個也都在。鳳姐笑道:“老太太非讓我去看看。我這說和的人冇到,他們都吃上說和茶了!那裡還用人勸!”賈母見兩人和好了,心下歡暢,又牽了黛玉的手問她:“不惱了?”黛玉一笑:“嬤嬤說我了,都這麼大人了,還同二哥哥計算,實在不該!”說的世人都笑起來。
鳳姐見李紈成心提及之前入股海運同買琉璃的事兒來,乾脆道:“一回兩回不成,難不成三回還不成?你總要嚐嚐,現在試都不肯試去,真是不把府裡的事兒當事兒了。”
常嬤嬤也道:“卻不知這林女人真正神仙樣的人物,也不知哪輩子獲咎那些人了。純是糟蹋人來的。先要化人家削髮去,說是病好不了結連個像樣的方劑都冇給。到了寶女人那邊倒是花兒啊朵兒啊地折騰上了。完了又說要好就不得見外姓親朋,轉年就去了姑太太,讓一個失母的女人如何是好?到了這裡,謹慎翼翼地長成了,外祖母心疼,表兄顧看,目睹著一場好姻緣也算苦儘甘來。他們又一早給埋了個金玉良緣!哎呀,這麼細細一算,這倆神仙到處給林女人指路,卻條條指的都是死路。嘖嘖嘖,若真是神仙,這是多大仇,多大怨?”
蘇大夫一笑:“好好教吧。人祖上還冇準真出過神仙呢,到了他這代保不齊又生出甚麼本事來。”
李紈笑道:“你也忒煞不通!我又不管事的,那裡就是我勞累你了呢。你若真有甚麼要教唆我的,儘管痛快說來,犯不著點這酸話。”
李紈一愣,感喟道:“唉,這可不是一回事啊。心念如何,是強不得,騙不得,哄不得,裝不得的。明顯有怨有恨,生生壓下去,壓成個‘空’,這‘空’乃是大偽。非要自心煉到阿誰境才行。真實在實,坦安然然,分毫不縈的霽月風景。不作一絲力,並無丁點勉強,這纔算數呢。你現在或者不懂,今後體味到了就曉得我這話了。”
晚間賈蘭道轉日就要回書院裡去,李紈將他叫到了本身房裡,母子二人說話。閒說幾句,才正色道:“蘭兒,你先生們同你說的是你在這世上做人立世的學問講究。娘分歧你說這個,娘同你說說旁的。”賈蘭立時來了興味,忙催李紈快說。
眼看著就到端陽節了,現在節裡安插又多了園子一處,說是一處,又多出多少事來。鳳姐忙得不成,抱怨李紈道:“你在那邊頭住著,好歹也幫一幫手,凡事都到我這裡來,你倒得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