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不是說《會真記》？女人看那書時又作何想來？”

媯柳吱牙樂道：“嘿！還消磨光陰！統共才活了多少年，就多得要尋東西消磨起來。實在是，若光陰多得要特地尋東西去消磨，這般無用的光陰，要來做甚麼？還一個勁兒吃藥喝湯地攝生求長命，求來了就拿去做這個的？不如死了不是還省了很多力量。”

墨鴿兒聽得氣結，卻辯駁不得，隻看著辛嬤嬤。

女人細體味去。明顯是孤表情種，若稀裡胡塗選了個到處包涵的人撂了心機，厥後所受悲苦必是那些情薄厚利之人的成百上千倍，才曉得癡心錯付幾個字的短長！雖說悲苦也是心能一種，隻是女人既天賦情能殊高，何不借了這機遇，以情入道，走一條美滿喜樂些的路來？”

黛玉點點頭，搓搓臉道：“行令時我隻怕說錯了，抓著哪句立時出口，也未曾多想。現在看來，倒成笑話了。”想了想又道，“寶姐姐此人，言行再無不對的，隻我總擔憂她內裡藏奸。常日裡，我嘴上向來冇得相讓，這回落瞭如許把柄在人手裡，不知要被如何笑呢。”

黛玉在暗夜裡點點頭，又問她：“你方纔說的借書明心的話兒，再給我說說。”

再有一個，有言道‘自知者英，自勝者雄’，可平常東西貼了眼睛放著就瞧不清了，何況這本就是眼的‘本身’來？又有人多妄念，常有相悖處。一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說‘皇天不負故意人’；一說‘頭撞南牆才轉頭’，一說‘有誌者事竟成’；一說‘百善孝為先’，一說‘六親反麵有孝慈’。究竟孰是孰非？實在也無可厚非，隻是平凡人總不能又是老的又是小的，既是男的也是女的。總要選個方向。

媯柳內心一驚，倒是冇推測黛玉悟性高至如此，便笑道：“女人忘了我先回所說的青鳳與夜梟的故事了？世人隻識得存亡，覺得身故即傷性命。卻不曉得真正傷性命之能的都在那生時呢！強壓賦性，徒生曲解，不能在天賦之境發其能，卻要龜縮在亂世一角欺哄自心謀一個所謂的‘生’，這纔是增其孽緣毀其性根的傷命做法。長此以往，不免流浪存亡，可貴歸路矣。”

幾人遂也不再管她，辛嬤嬤又對黛玉道：“照我想來，女人也冇有旁處能看這個樣書去，大抵也隻要寶二爺那邊了。但是？”

黛玉沉吟很久，輕聲問道：“如果我所求的並不是這世上統統的呢？”

底下媯柳也醒轉昂首，看著黛玉苦笑道：“女人真是初生牛犢……方纔活動青冥，因我體內另有另兩樣功法在，元神分力不及，有些不穩。女人竟以儘力互助，雖是美意，隻是此中凶惡，若非女人青冥之力深厚，說不得我們倆都要元神受損了。”

辛嬤嬤卻點頭道：“女人這麼想又岔了。試問寶女人如何曉得這些詩句來？除非她本身也曾看過的。且能一言省記，這書中內容的印象又是多麼深切？如此，又哪來的退步看女人你的不是？”

墨鴿兒插話道：“女人，反正現在我們也曉得寶女人曉得這事了。也算‘料敵先機’，以後隻看寶女人如何做法吧。見招拆招，又是有備而往的，我們還怕了未曾？”

媯柳點頭道：“你說你的，我有甚麼好說。我隻曉得，如寶二爺如許的定是打心眼裡愛好紅娘如許知情見機的丫頭。你說要打死她，你本身就是個小丫頭，是以你的話冇用。當主子的都是寶二爺如許的爺們，如此算來，紅娘那樣的丫頭恐怕要比你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