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兄弟、姑叔侄兒那裡見過如許的事。這回一個個都見地了個遍,天然也不會真讓他們如何使力,卻也是從未有過的“勞作”了。又有幾個曉得稼穡的媳婦嬤嬤在旁指導,說些古話趣事。湘雲便笑:“二哥哥,那日你聽那劉姥姥說話就聽住了,她要家去,你還送了她一件極珍罕的古玩。卻本來家裡就有這很多能說故事的白叟,可見李嬤嬤說你的原也冇錯,‘隻照得見旁人,照不見自家’。真是燈下黑了。”
李紈這才笑道:“下晌活兒更重了,這會子就鬨僵了,往下可要如何合力呢?這如果在農家,一家子民氣分歧,那真是等天罰的命了。辛苦大半年種的糧菜,不能及時收出去,哪時候一場雨就能讓半年心血付流水的。你們是不曉得那短長。”
要把它做成飯,還得先拿了土壟推去穀殼,或者直接舂碓。再篩再揚,越是精白米所需舂碾的回數越多。是以莊戶農家多食糙米,若糙米再舂,即得米糠。這米糠平時是豢養雞鴨的飼料,到了災年,也有連糠都吃不上的時候。
黛玉回過神來,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寶玉道:“二哥哥有旁的事自去也罷,我們還正得樂呢,如何一聲不響替人把主都做了?”
寶玉一聽黛玉這般說,心下又急又疼,“林mm,你向來身子弱,這大半日下來,定是累著了。雖是好玩,也要適可而止。如果下晌還由著性子折騰,恐怕累過了輕易傷了身子。擺佈大嫂子這裡日日都是如此的,你想玩,今後歇過來了,甚麼時候不能來?”
黛玉聽了寶釵的話,笑道:“寶姐姐又曉得他如何想了?!隻他如許胡亂猜民氣機,偏還猜錯了。還不準我說兩句了?”
說著話,就上了那坡。
寶玉卻道:“寶姐姐卻冇有料錯,我恰是覺得林mm已累了的原因。”
我們這裡人少,莊上祭秋才都雅。莊頭大院內裡,光百般桌子就能擺起來七八十張,不斷地端上百般好吃的來。大家手裡一個大盤子,要吃甚麼本身取去。這麼一行吃一行樂的,鬨到後半夜才消停呢。先生們就陪著留下來的莊上父老管事一起喝酒,轉眼天就亮了。我去過一回,現在想起來還覺著意猶未儘。”
裡頭盛著大餡兒蒸餑餑、捲餅、肉龍、切成薄片排排整齊的爐肉、醬牛肉、淨水羊糕、桂花鹽水鴨、稻香鵝、整隻的裹泥叫花雞、酥炸魚、掛漿淋雞、紫油醬鴨子、包紙鹽埋鵝……
要說這稻子收割,先要彎了腰使鐮刀收割,一束束縛好了交叉晾在一根建立在地的長木棍上。待得略乾了,纔到一個裡頭放了一塊疏孔竹板的大木箱子裡摔打,稻粒在疏孔間拖拽下來,剩在手裡的那一節就是稻草了。
公然幾個媳婦子上來笑著接過了世人手裡的活計,笑道:“本日勞作已畢。因值秋收,奶奶讓人在上頭備了祭秋宴,寶二爺同女人們這就去吧。”
惜春勉強嚥了口口水,低歎一聲:“今兒恐怕是回不去了……”
寶釵從速攔著:“你也少說兩句,唯恐天下穩定的樣兒。有你如許勸人的?”說了又對黛玉道,“林mm,寶兄弟定是見你冷靜不語,隻當你累著了又不好開口,纔會說這番話的。你如許說他,倒是錯怪他了。”
李紈耳力過人,聽了這話內心生歎,轉過話頭道:“早上不過是些雜果,原是給你們打趣的意義。一會兒纔是端莊活計呢。這回要對於的都是同一件物什,隻是要合作序。你們自商討了去選來。這會子日頭大,可先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