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點頭:“你們的難處我曉得,儘管說出來聽聽。”
湘雲點頭道:“我說呢,如何這返來冇帶她,原是要罰她的意義。”
黛玉這才笑道:“留她在家裡有事呢。且若真這麼把她叫返來了,倒像我多離不得她似的。今後她再犯渾,更加難管束了。”
惜春嘟囔道:“我這裡多少事情要做,都是真要緊的。這畫個園子甚麼的,真想要時,讓外頭老爺跟前隨便哪個畫了不成?我那裡耐煩這個。”
黛玉點頭道:“到底是作詩來的,還是喝酒來的?”
惜春笑著湊來道:“老祖宗莫要臊我了,我曉得技不如人,隻一早就說瞭如此,也算我有兩分自知之明。”
李紈一聽,想起之前賈蘭曾提起過這兩個。隻冇想到小孩子間的一點點齟齬,隔了這麼長時候還不消停。又聽那兩個都不在這書院裡唸了,恐怕事情非小。遂點頭道:“這事兒我曉得了,你們很好。今後再有如許的話兒,儘管來奉告我。萬不成替他瞞著。你們小,不曉得這些事兒的短長。”
待得寶玉從妙玉處乞了紅梅返來,玩賞時,賈母也坐了暖轎來湊趣。一來熱烈熱烈地痞困頭,二來是要問問寶玉同寶釵作的那園子的圖來。賈母笑道:“現在我算曉得這體例的好了,想來當日如果拜托了四丫頭,怕且讓我等著呢。”
一時吃喝已畢,世人離席,往另一邊屋子裡圍坐了,又另奉上茶來。鳳姐見有全部蒸的大芋頭,笑道:“這個風趣兒,如果有煨的,就更好了。”
那兩個就打上眼色了,李紈顧自喝茶不語。半晌,方糕道:“大奶奶,按著書院端方,我們是不能進裡頭服侍的。這事兒我們隻聽人提及,本身卻未曾親目睹著的。說給奶奶聽,也做不得準。”
正說著,鳳姐兒要水洗手,感喟道:“我正吃興頭上,大嫂子就拿詩社的事兒說話。目睹著這不會作詩的是冇福分吃了。我還是有點眼力勁兒,彆等人趕我吧。”又說平兒,“你這蹄子,還隻坐著不動,難不成你也會那些濕啊乾啊的?”
平兒也剛飲了兩杯,笑道:“奶奶彆催我,我再吃一杯就好了。”
抓鬮定了挨次,李紈執筆,鳳姐先添上一句,李紈續,厥後按著挨次來。
惜春忙笑道:“再不能的。老祖宗儘管放心。”
李紈道:“等會兒我怕你們出來的都是‘真言’了,倒不是詩,成符咒了!”
一時平兒也來了,見這裡好玩,也擠一起吃起來。冇多會子,鳳姐也尋了來。一屋子吃得天昏地暗,那裡還想得起作詩來?!
一旁墨鴿兒哼一聲,快語道:“女人定是又馳念鬼頭柳阿誰丫頭了!她本日若在,不曉得又要說出多少瘋話來。或者有取出甚麼希奇古怪的盆兒碗兒杯兒的,好討女人歡樂。”
湘雲那邊緊著揮手:“大嫂子,現在那裡想得出來?天然要等會兒再說。”
迎春道:“‘為善無近名,為惡無近刑’,你有你所好也無不成,隻你到底還在這裡過日子,麵上工夫大抵上總不要錯太多,纔是悠長安穩之策。現在隻一味這麼各色起來,反落了人眼裡,到時候不定背麵多少事來,也冇阿誰空兒給你做那些‘閒事’了。”
李紈道:“可見你們這會子眼裡隻要酒肉,再冇有旁的了。雲丫頭說要待會子再作詩,都吃了這很多酒,有道是‘酒後吐真言’,待會子再作出來,不成了真言符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