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道:“你少同我耍花腔,這事兒旁人不在乎,你也不在乎?這到底是誰,可關著你今後的日子呢。”
襲人啐她道:“你就浮滑吧!不是我咒你,你娘身子也不大好的。如果……你可就成老女人了,把穩那頭不要了,看你如何辦!”
黛玉道:“這屋裡亮堂得很,並不傷眼的。我也不看多少時候,不過混一混,就睡了。”
墨鴿兒曉得是說她把那杯酒給倒了的事,便道:“我看女人也不想喝,一會子涼了更冇體例入口了。左不過就是寶二爺倒酒,老太太太太們都在看戲談笑,哪個會往這裡看。”
襲人歎道:“也難怪老太太疼你。為給你挑小我兒,還遣了寶玉去問甚麼做暖閣的事,又親把那人叫來問對,這才放心。家裡還這麼些女人都冇人家呢,倒在你這裡這麼操心。”
鴛鴦笑道:“你看看,這就急了。對了,上回聽人說晴雯真成了那書院的教習了,了不得,多少端莊女人們見著她都要稱一聲先生了。瞧瞧,這纔是真好命的。本身就謀了個出身,不比我們強多了。”
墨鴿兒道:“要不說她此人的話不能信呢。如許明曉得是瞎話的,也讓她編得天衣無縫了,何況旁的?再冇一句準話!”
黛玉笑道:“好了,曉得你們倆不對於。隻是你本日在席上可草率了,到底在人家家裡,又是有旁人在的場麵。行動稍有差池,就易惹了閒言碎語。我們現在是不消懼她們甚麼,隻是少生些乾係不好?下回再不成那般了。”
賈蘭同賈菌並另幾個族中少小,一早讓人捧了大包細巧花色,一邊放去了。甚麼“滾地龍”――連串花火舞動如龍;“三迴轉”――花火沿著線高低騰挪三五次;“線穿牡丹”――噴焰星密而色豔、形如牡丹……更有“鑽天鼠”、“招財進寶”、“轟天雷”等專在聲響上做工夫的,也隻這些小小子會喜好。
走出一段,鳳姐笑著對李紈道:“你說說你,常日裡隻勸我息心保養,罕用心機,再看看你本身!今兒這碗餛飩,多遲早備下的?我也是這陣子短了精力,又想著老祖宗平常也還愛吃鴨子肉的,卻冇推測夜深了嫌膩這一端。就讓你得著空兒了!如果我再全麵兩分,你不是白忙活一回?”
寶玉帶了秋紋幾個隨走隨看,剛到自家屋外,就聽裡頭人說話聲。
墨鴿兒便道:“女人,都這遲早了,看書傷津液,明兒該感覺燥騰了。”
黛玉皺眉道:“這個太甜了些兒。”
襲人笑道:“琴女人小,老太太看著疼些兒也不免的。”
一時用畢,又上茶漱口,略坐一會,才散了。
李紈回道:“我們在席上要在跟前服侍,這天兒又冷,夜又深了。那原是備著我們歸去了自用的。看老祖宗感覺廚上的幾樣都不適口,才讓現做一碗送來嚐嚐。哪有甚麼白忙活不白忙活的。”
閆嬤嬤點頭道:“罷罷罷,我冇你那麼大的心!”
她這麼說著,鳳姐自是不信的,隻麵上也不會顯出來,又談笑兩句爆仗炊火的事,就彆過了。李紈故意提示她兩句早晨爆仗多,聲兒大,把穩彆被驚著等話。念及方纔她說的,暗歎一聲還是作罷。
黛玉也回了瀟湘館,雖是本日剛到的賈府,辛嬤嬤也早有籌辦。一碗胭脂香米粥,煨拌冬筍絲、雙脆茄瓜兩樣小菜,一碟兒小點隻馬蹄燕窩糕、奶酥蒸、龍眼蜜棗羹各一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