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延鬆趁便問道：“我觀如海兄疇前大有歸隱之意，當日在南疆擔擱日久，也是為了防動手掌權益脫身不易，如何現在倒往那火坑裡跳了！還是外洋流落孤單，現在倒想往這名利場裡熱烈熱烈？”

林如海一笑：“哼，那你又問我來？要換早些年，我看你就不必然抽得出這個空去了。”

吳家老二搖點頭：“體例也有，隻是要漸漸來，得繞些路，借些勢。眾位細想來，如果我們能引得賈府同家世高過四王八公的人對上，那些世交故舊再要伸手時隻怕不得未幾想一想了。再如果能讓人看出當今聖上對賈府甚為不滿的話……那便事半功倍了！到時候隻怕不消我們脫手，牆倒世人推，那些本來伸手要扶的，都恨不得從速甩潔淨了纔好。”

吳家老四倒是很怕這位大哥，便轉了話鋒道：“那、那你們說要如何辦？”

起先說話的阿誰聞言也不惱，隻淡淡道：“既要相爭，天然該趁他弱時一腳踩死了纔好。再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賈家雖人纔不顯，卻有王家和林家在，史家一門雙侯也剛卸了外任回京，更彆說四王八公向來聯絡有親，若等他家下一代再長起一兩個、王子騰更進一步、林如海站穩了腳根，當時候內閣中就有兩個他們本身人了，我們就算人多，又能如何？！”

另一個道：“甚麼勢大！他們家有貴妃娘娘，我們家也有，他們朝上幾小我？連我們家的零頭都不及！女人家再短長，還能讓女人家為官做宰不成？二哥你莫要太長旁人誌氣，滅自家威風。”

媯柳判定點頭：“不是。女人，上回暗害老爺的，現在都快死絕了！就算還剩幾個也不成氣候。且如果真衝著老爺來的，就該往前頭書房去了。這吊死鬼回回隻在上頭跳來蹦去的，倒像是觀風定氣的意義。倒像是來尋寶的！”

媯柳撇嘴：“女人你冇見過真的陣法師纔會這麼說呢。”

祝鶴年笑道：“大人休要驚怪，尹掌事這一手怕不是為了我們，倒是為了她自家長輩。”

黛玉皺眉：“在半空裡飛來飄去的？那……那還是小我嘛……”

墨延鬆早夾了一筷子進嘴裡，衝林如海一笑道：“如海兄不知？尹掌事乃鄙人遠親姑母。”

墨延鬆這才笑道：“‘君子得當時則駕，不得當時則蓬累而行’，如當代道還好，倒可活動活動。不過卻不知這能好幾時，當今子嗣不盛，身子又不算很好，如果……背麵的還真冇有能看的了。”

兩人說完相視而笑，舉杯各飲，轉頭卻見祝鶴年盯著一邊桌上發楞，倒是一副秋菊圖。墨延鬆一眼掃過，笑道：“又不是甚麼名作，你倒看住了。”

一時小廝來回話道：“女人說了，兩幅畫皆係閨中一時戲作，兩位先生既能參透玄機，也算同道中人。便借予先生，隻當參議罷。”

黛玉奇道：“如何？家裡進賊了？甚麼時候的事兒？如何冇聽你提過？”

這日師兄弟兩個正同林如海小酌，兩個小廝提了食盒出去，從裡頭取出幾樣精美小菜，林如海見了笑道：“這是女人叮嚀的？”

黛玉有些憂心：“柳兒姐姐，你說……這會不會是衝著爹爹來的？上回在揚州就給爹爹下毒了，現在爹爹來了京裡，更礙他們眼了……”

林如海與黛玉手劄不竭，這尹掌事在黛玉口中也是廚神一樣人物，這回傳聞勞動這位大師親身下廚了，深覺不測，連連道：“如此可生受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