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李紈一眼,道:“我這裡有個主張,隻是要看你信不信我了。我們府裡都在理藩院,這個你們都知的,我們家爺當年被架空,管著當時冇甚麼出息的洋商事件,哪想到前些年當今俄然下旨造了好大的海船,還放寬了幾個買賣港口。我也不怕奉告你,現在我們家爺統管著這些東西,上頭也冇有旁的衙門來支吾,有事時隻稟了十皇子。
又與李紈說些在金陵時的舊事,倆人說一陣笑一陣。鳳姐略坐了一會兒,外頭有婆子來回事,便不得久坐,自去忙活了。
章氏聽得她如此乾脆更是歡暢,倆人說話愈是密切,又足足坐了一回,見天氣不早,方要告彆,李紈親送到院門,好一通話彆方著人送了出去。
李紈笑道:“一來我曉得這點子銀子姐姐也看不在眼裡的,本日如此大費周章說與我曉得,也是念在我們的情分,如果為了買賣買賣,我這點子東西,且不敷讓姐姐出麵的,更何況還要與我出主張。我若這個都分不清,才真是不知好歹了。”
章氏不由歎口氣,緩緩道:“你們這府裡的事,我原也未曾重視過。本日這麼一看,大房孫媳是二房媳婦的內侄女,住正房的也不是大房。嘿,你莫怨我嘴毒,隻怕你這嫡長孫也一定是嫡長孫的模樣。”
李紈忙道:“我對如何行商之事一毫不知,那茶葉還是因為說本年新茶難賣,纔想出的體例。那裡想到正合了洋人的脾胃!姐姐且說說,有甚體例可想。”
章氏點頭道:“幸虧你另有個兒子,總算有點子盼頭。”
章氏道:“我偶然閒來也想起伯母,若說命,世族大師頂頂正統的嫡女,說句不怕人聽的,如果在前朝,隻怕抵得個公主郡主的高貴。何如時運不濟,趕上改朝換代,泱泱大族竟隻剩下這一根獨苗,六親無靠的,又是那麼個不食人間炊火的性子,實在是艱钜。幸虧,有你們家老太太護著,提及來又是福分了。”
李紈忙擺手道:“姐姐休要如此說,我雖呆些,也冇有傻到根子上。那地步是我娘偷偷留給我的,便是我爹亦不曉得。現在我爹冇了,那頭更是無人曉得的。我不知旁人要那地步是用來做甚麼的,隻是既然能讓你們府裡脫手,想來也是有大用處。在我手裡,不過是收點租子罷了,現在山高水遠的,收租把守都是費事,當時正想要換了它。”
章氏心知李紈心眼實在,在這經濟事件上更是有限,隻是觸及到幾萬兩白銀的買賣,雖則她是不看在眼裡,對於寡居賦閒的李紈來講,如何也該衡量一番的。
章氏衝李紈使了個眼色,倆人又坐了一回,章氏起家去換衣,李紈便讓素雲陪著去了。待返來後,讓到了東屋,章氏隻留了貼身的侍女,李紈留了常嬤嬤服侍,讓素雲碧月在外頭屋裡做針線。
李紈笑道:“我娘愛你性子利落,她雖荏弱,卻最愛你如許的。”
章氏聽得入了正題,颯然一笑,點頭道:“我若說我本日不是為此而來,你也不信的。隻是奉告你曉得,便是冇有你的那些茶啊料啊的,我亦是會與你聯絡的。當日我在家裡不過那樣,便是眾位夫人相聚,也少有愛理睬我的。隻先伯母對我一如旁人,乃至比對旁人還多上幾分,這份情我記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