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嫂子答道:“我是今兒一早到的,林管家他們約莫早幾日遣人告訴過,今兒到的時候有這邊府裡的人在船埠接。”
這話一說,雪雁跟王嬤嬤都變了神采。雪雁嫂子道:“可有甚麼不對?”
賈母待細問,何如這媳婦子約莫隻背下了那通話,餘事皆不甚曉得,隻曉得林如海身材尚可,略說了兩句便讓人領去黛玉房中由她們自說話去。黛玉行了禮忙忙地去了。
李紈前去賈母處,一起上想起方纔場景,還忍不住笑。到了上房,見世人都在,施禮存候後坐定,賈母看了,問道:“如何明天這般歡暢?但是蘭兒得了先生嘉獎。”
賈母邊看邊道:“給你mm的東西,這就都讓人送到她屋子裡去吧。這年禮,照著往年來就是了。”鳳姐領了命,自有管家娘子出去喊婆子抬東西。
賈母道:“反正這會子快到了,如有婆子媳婦子跟著,讓她來磕個頭便是。如果來的故鄉人,她們不好見,我老婆子倒不忌諱甚麼,叫來問幾句話也成。”王夫人忙承諾了,鳳姐先出去安排。
且說那媳婦子跟著人到了黛玉房裡,先要給黛玉叩首,黛玉忙讓雪雁攙住了她,直道:“雪雁嫂子彆多禮了,爹爹可好?可有信捎給我?可讓你給我帶話了?”
黛玉便拆了信,一行看,一行聽,那媳婦子接著道:“此次本是齊嬤嬤過來的,隻是這入了秋她身子便不太好,剛好我們家的跟著林管家來京裡,我便求了這差事。自從送了女人來京,老爺就甚少進後宅了,便是返來,也多在書房忙於公事,隻偶爾去太太的院子坐坐。
黛玉隻聽得家裡要派人來,心中又是歡樂又是焦心,那裡還顧得上這些,忙忙捉了李紈的手道:“大嫂子,我爹爹派的誰來?可到了冇?”
王嬤嬤上前扶起了那媳婦子,笑道:“女人一疊聲的問,可讓她答了哪一個好呢。不如都安生坐下,上了茶,漸漸說不好?”
王夫人道:“往年年禮都是姑太太打理的,老是先遣了婆子過來,本年隻來了個小廝報信,剛纔外甥女問來的何人,還真不清楚。”
雪雁嫂子卻想到了彆處,便問道:“那平常老爺讓人給女人捎來的家書……女人,女人可都收到的?”
碧月笑道:“嬤嬤但是當真的?倒是冇有甚麼希奇事,不過聽妙兒說,揚州林姑老爺家派了船來送年禮呢!”
鳳姐呈了禮單上來與賈母,鴛鴦接了又取老花鏡,賈母細看時,鳳姐又道:“這禮單是林姑老爺送來的年禮,另有幾箱子捎給林mm的,現在都在外頭擱著呢。”
賈母摟了黛玉笑道:“玉兒可真是病急亂投醫了,這事不該問你大嫂子,倒是該問問你二嫂子纔是。”
王嬤嬤道:“現在想來,若你將東西交予了人,恐怕就到不了女人手裡了。彆的倒也罷了,難不成老爺給女人的信也要昧下?隻是若不昧下,這送來的東西和銀子都瞞不住,豈不是又白忙活一場!”
那媳婦子忙道不敢,雪雁已取了個小杌子過來,黛玉再三地讓了,她先從懷裡摸出個厚厚的信封來遞與雪雁,方淺淺坐了。
王嬤嬤細想一回,道:“倒是有收到的,隻是不曉得是不是都收到了。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我們也管不來老爺跟女人信裡說的甚麼,如果經了人眼……嗐!我也是瞎操心,女人到底還小呢,才幾歲的人,老爺想來也不會說些甚麼旁的。女人寫信,也多是報安然罷了。今後要如何,我們也冇法的,你隻都細細稟了老爺,想來老爺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