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笑得不可,摟過他道:“就曉得個吃!看看,都下雪了,怕你凍著,讓你換個衣裳。”
到了東間,常嬤嬤跟素雲已經在裡頭了,李紈問道:“都安排下去了?”素雲回道:“按奶奶說的,世人的厚衣裳都取出來了,幸虧當時收的時候,屋子裡的小丫頭的衣裳都是大丫頭管著一起收的,這會兒一屋一箱子抬下去就得。隻是厚被子都拆洗了的,剛把蘭哥兒和奶奶屋裡的清算得,彆的的都是被胎跟被麵被袷一起發下去,今兒晚了,黑燈瞎火的也不好行被子,就壓在薄被子上拚集一夜,褥子倒是不防事的,直接鋪上就成。”
待櫻草跟青葙鋪好了床鋪,又把他塞回被窩,道:“好了,現在你便老誠懇實睡覺,明兒早上娘讓他們給你籌辦羊湯銀絲麵。”賈蘭正惦記外頭的雪待要開口說話,聽得“羊湯銀絲麵”幾個字,立馬住了嘴乖乖點頭。世人不由莞爾。
賈赦當公公的,聽了香火有繼,冇有立馬去祖宗牌位前叩首報喜,反倒先忙著賞下去兩個水嫩丫頭,倒真是本質本真的一片愛子之心。隻厥後聽得被賈母叫去一通好訓,那兩個水嫩的丫頭也被王夫人以姐妹們大了要增加服侍人手為由,安排到了三春的院子裡。冇過幾日,便聽得鳳姐將平兒給了賈璉做通房,賈母當著世人麵讚其大師子教養,說不得又是一通賞。
李紈又遞給她一雙棉靴。她一邊穿,李紈一邊說道:“我們院裡的衣裳都收起來了,這天冷得邪性,彆一出來都給凍壞了,到時候冇那麼多大夫給分。你先取了這幾件大衣裳給嬤嬤們送去,先都穿和緩了再去把大夥兒的厚衣裳都取出來。
常嬤嬤聽了笑得忍不住,指著碧月道:“這個呆丫頭,一寸風尋襖,一絲熱找扇,還真有你如許的。”
素雲披了件薄薄的夾衫,散著褲腿扱著鞋,見李紈站在窗下,忙道:“奶奶休被風吹了,這天兒還真讓嬤嬤們說著了!”
李紈點頭道:“那裡管得上這些,隻是想省些事兒罷了。今兒這天冷得邪性,我躺著聽風聲緊了,冇多會兒便下起雪珠子來,還冇見著雪呢,這被子都凍透了。要提及來,便是端莊的數九寒天也冇這麼冷法。早些天又恰好那麼熱,恐怕府裡跟我們一樣把厚衣裳厚被子收起來的人多,這麼一來,恐怕得凍病很多。
素雲跟碧月倆人忙著清算晾曬大毛衣裳,一時看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陽,商討著是不是把灰鼠銀鼠的那些也一同收了得了。
正說著,碧月跟櫻草抱著厚鋪蓋來了。李紈忙把賈蘭抱到一旁,也不顧他唧唧歪歪的,先把流炎衫給他換上了。
鳳姐看平兒從錦匣裡捧出一尊白玉觀音來,便如此說道。平兒忙應了,又放回錦盒,道:“奶奶,待都清算完了我盯著他們些兒吧。”
讓看茶爐的婆子們把幾個爐子都生上,熬兩鍋熱熱的薑湯,再給她們一罈子金華酒熱著喝。點點我們另有多少炭,生上炭盆子吧。這會兒還不到半夜呢,讓她們吃喝和緩了輪換著歸去換厚衣裳來。先這麼著,你先去吧,我去蘭兒那邊看看。”素雲聽了便趕快抱了一抱衣裳出去了。
李紈又看管夜的床也鋪好了,便對青葙道:“你剛纔恐怕已接受了寒,這會兒穿和緩了,先去外屋喝碗熱湯再出去睡吧。”青葙忙應了,李紈這才帶了其他人等離了賈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