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廬記_第三十回 忘年新相知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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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霸先沉聲道:“自永嘉之亂起,中原動亂,衣冠南渡,十室九空,桑梓不存,至今已二百餘年。我大梁雖地處江南,倒是中原文明傳承之命脈,然勁敵在側,虎視眈眈,海內有誌之士,莫不日昃忘食,枕戈待旦。我陳某雖德淺力薄,亦不肯做偏安之輩,此生定要光複中原故鄉,光大中原文明。”

聽過陳霸先所言,趙秉文這才明白,不由喟然歎服。

趙秉文渾身一震,霍然昂首,隻見陳霸先目光灼灼,長身而起,大步走到帳內吊掛的輿圖前負手而立,說道:“世人皆稱侯景為當世梟雄,銳不成當,我觀其卻如草寇,不值一哂。想他獨裁河南多年,兵馬強健,賦稅充足,卻進不能揮軍攻城據地,退不能消弭朝中猜忌,隻會倚勢反叛,禍害百姓,實是殘暴不仁、寡謀少智的莽夫。”說到此處,陳霸先疾轉過身,上前幾步,用力扶住趙秉文雙肩,道:“他日隨我共誅此賊!你可情願?”

見趙秉文黯然不語,陳霸先心下瞭然,說道:“秉文,我有一言相贈。”趙秉文忙道:“陳將軍請講。”

趙秉文聞言整肅儀容,躬身見禮,正色道:“秉文此時方知將軍誌存高遠,當此亂世,實是中原之福。莫說本日,而後將軍但有調派,千山萬水,秉文縱死不辭。”

陳霸先雙目亦有些泛紅,點點頭,低聲道:“保重。”

親兵進帳後,陳霸先低聲叮嚀幾句,親兵應諾退出。趙秉文歎道:“我還自發得奧妙,不想早已被人發覺。可您與新渝侯、高車王及那名國師既是發明瞭我的行跡,為何未曾示警捉我?而將軍又如何曉得帳外之人便是我?”

趙秉文回到斛律鋒的氈帳處,正待尋些草料與淨水餵馬,忽聽身後窸窸窣窣,有人靠近。趙秉文隻假裝不知,兀自忙著餵馬,這時斛律鋒快速躍將過來,低聲呼道:“這馬好生駿逸。”說罷,不顧趙秉文,獨自相起馬來。

陳慶之頓了頓,又道:“隨後我暗中察看高車王與那國師神采,亦未曾發明端倪。合法我想著或是本身多慮時,新渝侯語出驚人,轉刹時,我覷見狼顎處那片暗影竟朝西北方向挪了一挪,現在夜風向西北,如果大風颳植物件,應朝東南邊向挪動纔對。我即鑒定那黑影是人無疑,身形雖為少年,但西域、漠北等地怪傑異士甚多,傳聞有長於縮骨之人,彼時我還冇法鑒定此人身份,以及所為何來。”

趙秉文垂淚道:“待我隨孫大哥一行過後,想著再去趟琅琊,看看祖居之地,便回桃溪村埋頭習文練武,以候將軍。”

趙秉文熱淚盈眶,用力點頭道:“秉文而後習文練武,靜候將軍!”

趙秉文泣道:“莫非讓我就此乾休,放過那惡賊不成?”說罷低頭垂淚。陳霸先緩緩說道:“範雎複仇,乃用十載。何況另有我助你。”

陳霸先歎道:“陳老將軍亦恐你為仇恨障目,冒然犯險。那日深談,老將軍言語當中甚是為你擔憂。”

趙秉文愴然道:“祖訓當然首要,更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陳霸先見趙秉文迷惑不解,笑道:“豪傑豈可無馬?”見趙秉文正要推讓,陳霸先擺手道:“秉文不必多言,你我訂交貴乎知心,你若推讓反倒落俗了。剛纔你講你與斛律鋒學得騎術時,我便存了這個動機。此馬隨我多年,雖不是甚麼寶馬良駒,卻也有些腳力,更妙在通體如雪,白袍小將配白馬,難道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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