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要我以為機會成熟了,我便能夠不顧統統。
不然,我當年為何要在敗北之際,放上麵子向主公要求這個陸口守將的職位?
“至於劉備,我就不客氣了。”
也就在目光俄然撞上呂矇眼睛的一頃刻,甘寧靈敏地捕獲到了那雙向來溫和含笑眸子裡深深埋冇的彆的一些東西——那是一種先前從未在呂矇眼中發明過的神情。
“無所,突發奇想罷了。”甘寧咧嘴一笑。
現在你也是駐守陸口的多數督,當年我敢公開與周瑜爭論不下,現在我也敢在你麵前不卑不亢地陳述態度,儘我統統所能禁止你。
蘇飛手中托著當年他與金禕聯絡的那隻花色信鴿,玄色尾羽間兩根紅色羽毛特彆顯眼。
“隻怕劉備有篡奪荊州全境,向東擴大版圖的意義?”
末端又彌補道:“帶著金禕的信,彆的莫要向主公走漏了風聲。”
“小道動靜罷了,”甘寧無法,“家國大事,不敢不當真。”
“大叔,這段時候來陸口接到過甚麼動靜冇有?”甘寧卻不肯意單刀直入。
“又不是小孩子,好歹也是我江左堂堂折衝將軍,上了街不怕被人笑話。”呂蒙打趣道。
那鴿子獵奇地擺佈挪動了幾下腳步,俄然聞聲不遠處,又傳來一陣鴿子叫聲。
“興霸?”呂蒙在銅鏡中瞥見甘寧的身影,心中吃了一驚,連衣服也來不及換便出門驅逐,誰知撞見的倒是甘寧這身黑衣披髮的打扮,“興霸,你這是如何回事?”
蘇飛下認識地望望窗外的天空,又側耳聽了聽鼓聲——已經到了夜裡二更。月明星稀的夜,四下裡一片喧鬨。偶爾聞聲藐小的風聲,從窗欞間遊走而去。
蘇飛隻得依了他。
“不錯。”
這年立春的時候,氣候特彆冷,像是前幾年的三九天一樣。江南罕見地下了一場大雪,積雪很厚,白皚皚地淹冇了整座秣陵城。枝頭的雪壓彎了枝杈,被陽光一照,反射著亮晶晶的光芒。陽光也不似先前那樣暖和,被夏季包裹了一層寒霜似的。
一轉眼便是兩年時候。
……
甘寧正要解衣寢息,俄然聞聲院子裡一聲呼喊,緊接著便是一陣噠噠噠的短促腳步聲。
“金禕又來信了?”甘寧睜了睜眼睛。
“但是興霸,這麼晚了,”他不無擔憂道,“呂都督遠在陸口,你要星夜兼程……”
子明,這些年來你一向在等候的機會,現在已經到了。
蘇飛屏住呼吸側耳諦聽,好久才聽清楚“子明”二字。
“來信了,”蘇飛纔來得及喘一口氣,也不見外埠坐在甘寧床榻邊,半邊臉泊在忽明忽滅的燭火中,“曹操的確想與東吳聯手,而他們已經籌辦先行一步……”
“這麼說來,子明你已經早有籌算?”甘寧被呂蒙波瀾不驚的態度嚇了一跳。
“興霸不必多言,過幾日比及了信使,我便向主公上書,”呂蒙緩緩坐下來,又緩緩飲了一口酒,“並且,我能包管,既讓東吳篡奪荊州,又不會讓他曹操犯我分毫。”
他的金色頭髮完整披垂下來,長度到了腰間;身上的肌肉線條比以往更加健壯,固然穿戴較厚的裡衣,卻仍然看得一清二楚;嘴唇四周的髯毛也比兩年前密了很多,堆積成烏黑的色彩,剛毅中更添一份鐵血將軍的鋒利;麵龐還是俊朗,隻是已經被光陰刻下了數不清的印痕。
兩年裡甘寧和蘇飛冇再與金禕聯絡過,而曹操的信使也遲遲冇有來到江東。偶爾瞥見天空飛過的鳥兒,甘寧會跟蘇飛調侃,說冇準兒是曹操又變了心,轉而想與劉備聯手,一併攻打江東了。每當他開這類打趣時,蘇飛總要像疇前那樣揮起拳頭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捶一拳,一邊罵他一句“烏鴉嘴”。末端看著甘寧一邊揉肩一邊滿臉光輝笑容的模樣,莫名又感覺這個年近不惑的男人有些返老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