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輕易送走風延雪,霜蘭兒俄然有種被騙被騙的感受,他將這麼大攤買賣全丟給她,想活活累死她。她不善於談買賣,他趕鴨子上架讓她去瀘州,萬般無法,她隻能硬著頭皮去。她草草清算了些隨身物什,登上風延雪走前替她租好的馬車。剛上馬車,她俄然瞧見馬車裡窩著一個黑影,嚇了一大跳,剛要喊出聲,那黑影緩慢伸手捂住她的唇。
中年大嬸愣了半響,“嗬嗬”傻笑幾聲,道:“女人真是神了,冇給我號脈便能斷病。實在,這是我的老弊端了,總花銀子也治不好,這不我現在就本身買些北柴胡、淮山藥、五味子歸去熬,就這麼混著,一把年紀還圖啥。”說著,她指了指霜蘭兒麵前的北柴胡,“你的貨挺好,給我來一些。”
風延雪望著霜蘭兒沐浴在月色中的側顏,頓了頓道:“嗬嗬,不弔你胃口。令尊已回到家中,不過朝廷尚需囚禁管束一年,來歲這時便完整自在了。屆時,你們也能團聚。你說,這算不算好動靜?”
“好嘞,坐靠窗的位置,我頓時就來。”翠娘應了下來,扭著腰去籌措。
說來也怪,方進益領養小巧那年,祥龍國遭遇大旱,地裡棉花顆粒無收,適逢方進益手中壓了一多量陳年棉花,本來隻能作虧損,哪知成了香餑餑,發一大筆橫財,印證了算命之人的話。今後,方府高低全都像捧著明珠似的捧著小巧,要甚麼給甚麼,愛如何折騰就如何折騰。小巧平時總愛上街瞎玩,方府還特地派了保護跟從。
洪州乃是祥龍國馳名的魚米之鄉,物產豐庶,民多商賈。這是個斑斕如畫的處所。拔地而起的一座座山嶽,有的似利劍直插九霄,有的巍峨雄峻,統統這些山嶽,將全部洪州城密密環繞。
翠若黃鸝的聲音,嚶嚶繞在耳畔,垂垂遠去。雨絲點點拂在霜蘭兒臉頰上,清冷溫馨。她伸手接住一點雨,手心微微地癢,卻像是撓到心底,連帶心都飄蕩起來。
“對!就是這句!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地府。”小巧大笑起來,唇邊暴露兩個小酒窩,甚是敬愛。
風延雪回身,淺笑拜彆。
現在她在洪州城中落了腳,又租了個鋪子。她探聽過各家醫館,並不缺人手,且她一名女子行醫作郎中,醫館藥房多有側目,倒不如先做些藥材買賣。她心靈眼尖,辯白藥材的功力又了得,花的錢起碼,挑的倒是最上等的貨,半個多月下來已攢了很多錢,充足她在這裡儲存。
霜蘭兒是真的心動,無甚風險的買賣,隻需她經心極力。風延雪到底是販子,給的分紅不算高也不算低,不會平白無端讓她占便宜,該承擔的任務也要承擔,如許更好。思考半晌,她點頭道:“好,就依風老闆。”
見她冇聽到,來人笑了笑,又大聲說一遍,“女人,我要買這些葉淩子。”
風延雪說話跟發連珠炮似的,霜蘭兒半句話都插不上。不過她如何聽,都感覺風延雪像在幫助她,給她贏利的機遇,還給她絕佳的門麵,乃至還供應住的處所給她。現在她租的屋子隻要半間院子,想要做飯還得與房東搭夥,總打攪人家不好,以是她常常吃些冷飯,草草處理。莫非,這些環境他都體味?
“此中有一味藥,旁人用的很少,是蜈蚣。治大嬸您這類病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