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龍霄霆俄然開口，“蘭兒，我傳聞玉環山中有位神醫，我想帶你去看看，或許你的嗓子還能治好。”

霜蘭兒激靈靈一冷，素手在紙上草率寫著，“龍蛇草加雀靈粉，雙管齊下，腐蝕神經……”

霜蘭兒美眸圓睜，趕緊點頭。堂堂王爺揹她，怎能如此？她在地上寫道：“你是王爺，我受不起。”

霜蘭兒啞然，她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他一僵，竟再不敢動，屏息靜氣一樣謹慎翼翼，站了好久，乃至於他舉著火褶子的手臂都垂垂髮麻。

龍霄霆俄然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道：“治不好，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

“東宮太子妃，秋佩吟。”

龍霄霆拍了鼓掌上草屑，回身諦視著赫赫國土，“你看，祥龍國萬裡國土，皆在麵前。”

秋端茗不再兜圈子，開門見山：“傳聞王爺插手查你爹的案子？你好大的本領，竟能擺佈霄霆。”

《醉雙亭》，皮電影。

皮影男人翩然回身，撐著傘點了點頭。

丹青將霜蘭兒推動去，咯咯一笑：“貴妃娘娘等著你呢。”

窗外，月光悄悄篩入，儘數落在霜蘭兒臉側。

霜蘭兒順著他的方向望去，先前營寨早成了一個個恍惚的小斑點。荒漠無儘，黃沙飛揚，更遠之處，山巒起伏，高牆連綿。

他俄然擁緊了她，抱著她的腰往大樹下躲雨。北風襲來，楓濤陣陣，冷意侵骨，他拉著她依偎向懷中。稠密樹葉前，雨水若珠簾般落下，將他們兩人隔斷在樹底侷促的空間當中。

龍霄霆呼吸垂垂混亂，俄然道：“我去傳膳。我明日餘暇，帶你去瞧楓葉。”說罷，他倉促拜彆。

俄然，霜蘭兒捂住冰冷發白的嘴唇，似再忍耐不了，緩慢衝出去。

龍霄霆聲音促狹，“夫君抱你，總行了吧。”

龍脊山上風大，吹散霜蘭兒長髮，都遮在麵前。

二小我同時怔了怔。

“女人，這傘給你。”

霜蘭兒硬著頭皮走出來，隻見秋端茗高坐椅上，神情冷若冰霜。

她認出來，那是她親手所製的皮影人物，她本隻是雕鏤，此時人物已上色。女子穿一件純藍色織金裳，七彩披肩拖曳在地，好似攜了道彩虹。衣裳如此眼熟，她想起來，這是龍霄霆帶她去看皮電影時，在風滿樓讓她穿上的衣裳。

霜蘭兒低首笑了笑，換了張宣紙又寫道，“粗茶淡飯，日夜辛苦，可伉儷相扶也是一種安閒。錦衣玉食反倒是空虛孤單。我自小家道貧寒，爹爹臥病在床，孃親給人洗衣，我在醫館當學徒。雖支出微薄，我卻感覺餬口有期盼，比如過年時，我們攢錢買上一隻雞燉著吃，當香味飄散整間屋子，你會感覺這是全天下最甘旨的一頓飯。我感念餬口，等候來歲會更好。可不知王爺，日日麵對山珍海味，可另有食慾？一樣，你覺得的安閒餬口，對我來講，實在並不歡愉。”

霜蘭兒取過宣紙，寫道：“天子壽誕上有請皮影梨園，我跟他們的徒弟學了點。”

龍霄霆又走了幾步，俄然低首，適逢霜蘭兒昂首，他微冷的唇猝不及防地貼上她的唇。

他悄悄點頭，卻強勢地說道：“你想的，毫不成能。我會好好待你。”

看楓葉？

龍霄霆雙眸一亮，讚歎道：“皮影人物？蘭兒還會做這類東西，真叫我驚奇。”

龍霄霆岔開話題，柔聲道：“本來帶你出來散心，你卻將本身弄得這般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