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屋裡跪倒的一片,奶孃吃了一驚,立馬就遐想到昨晚家裡人冒著宵禁找過來的事,心下不由一陣發虛。再轉眼間,這才重視到錦哥隻穿戴中衣,光著腳站在那邊。
這麼想著,錦哥開口說道:“奶孃,你也是想出去的吧。”
錦哥氣得當即就跳了起來,指著玉哥道:“你胡說八道!”
“哎呦,慢些,女人彆跑!”奶孃隻得先拋下心機,吃緊追了出去。
一家人正其樂融融,有仆婦在門外稟道:“大舅老爺來了。”
正這時,奶孃排闥出去了。
錦哥揉揉眼,正要翻身坐起,忽聽得一個細細的聲音帶著哭腔說道:“若真是滿門抄斬,我們會如何?”
錦哥上前兩步,摟住泫然欲涕的玉哥,像明天太太哄她那樣悄悄搖擺著,一邊輕聲道:“如許也好,好歹我們一家人都還在一處,鬼域路上誰也不消再掛念著誰。”
而就她所知,奶孃家裡上有公婆,下有後代,想出去的動機,應當和當初進府時一樣,都是為了家人吧。
玉哥扭頭瞪向錦哥道:“定是姐姐又不聽話,氣著太太了!”
玉哥嘟著嘴道:“這有甚麼,我也會。”
她猛地翻開被子,赤著腳跳下床,甩開珠簾就衝了出去。
“哎呦,我的大女人哎,現在但是十月暮秋了,您如何衣裳也不穿,光著腳就跑出來了?!就算三個丫頭不懂事惹您活力,好歹也等穿了衣裳再經驗人啊。”
錦哥覺得本身也會一夜無眠,成果卻不知在甚麼時候竟睡著了。
奶孃一怔。明天,從鄭府返來時的馬車上,她就在躊躇著要不要先看看夫人是不是真要和離再決定去留,卻不想又趕上大兵堵門的事,直嚇得她那就住在四周的家人連夜找來要求她贖身出去。
錦哥躲開她的手,扭頭正色道:“奶孃想出去,應當是為了家人吧?”
紅葉伸頭出去看看錦哥,又縮回腦袋,抬高聲音問道:“昨兒早晨奶孃家來人,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你們如何想?”
“還能如何,一起被砍頭唄!”
鄭氏聽了不由一愣,神采竟有些微微發白。而玉哥的神情也是一僵。
誰知這一聲竟觸怒了玉哥。她猛地站住,回身指著錦哥怒道:“我曉得你是如何想的,你定是覺得我妄圖外祖母家的安閒纔不肯跟你回家!可你也不想想,爹的那些朋友,有哪一個能在朝堂上幫上爹的忙?!眼下外祖父又不在京裡,我若反麵娘守在外祖母那邊,以我們那兩個孃舅,哪一個肯伸手幫我們家?!外祖母一貫偏疼母親,隻要叫外祖母每天看著母親以淚洗麵的模樣,她纔會去逼著孃舅替父親著力啊!”
這時,方纔睡醒的無憂被奶孃抱了出去。看到幾日不見的母親,無憂鎮靜得兩眼放光,幾近直接從奶孃的懷裡撲進母親懷裡。
奶孃的手一抖,不由扯了一下錦哥的頭髮。她忙按著錦哥的頭皮揉了揉,一邊垂眼笑道:“女人在說甚麼呢,女人不是一向說要給我養老的嗎?”
錦哥冇理睬她的挑釁,正要再問母親,卻被母親拉動手反問道:“傳聞昨兒西山大營的兵圍了我們家,可有嚇著你?”
太太也問道:“是出甚麼事了嗎?如何你纔剛到家,連衣裳還冇來得及換呢,你哥哥就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