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媽媽用心將不點出到底是誰所說,隻說有人,萬姨娘自是將此人主動歸結在三夫人樊氏身上,隻恨得牙癢癢,見江媽媽又頓住不說,咬著牙急道,“你倒是說啊,侯爺說了甚麼?”
萬姨娘更加焦急,隻差把心取出來給她看了,拿著帕子假裝抹淚,“您這會子曉得難受了,我又何嘗不是?在這府裡,我竟是連個奴婢都不如的。”
“四爺真真靈巧懂事,難怪太夫人每天的唸叨著您呢。太夫人一大早便讓人在門口等著了,老奴不過出來看了一眼,三老爺這就到了,侯爺跟太夫人都在暖香院等著您呢。”一個婆子滿麵堆笑的疾奔出來,恰是太夫人跟前服侍的江媽媽。
江媽媽又開端支支吾吾,支吾了一陣子才抬高嗓音道,“侯爺說把您交給三夫人措置,該如何辦如何辦,瞧三女人那意義,是要將您趕出去。”
幾個跟在背麵的丫頭婆子主動自的慢走了幾步,與兩人拉開些間隔。
這一會兒工夫,府裡已得了動靜,早有小廝將門翻開,急慌慌的迎了出來,“三老爺您可返來了,侯爺跟太夫人可都唸叨著您呢。”
江媽媽笑的紅光滿麵,“也就萬姨娘曉得我們的心。”
萬姨娘決計粉飾的和順頓時蕩然無存,咬牙切齒的道,“欺人太過了,我就曉得回了這府裡便冇有功德,怪不得一封信一封信的催著我們返來,本來是挖好了坑就等我往裡跳呢。”
兩輛馬車慢悠悠的駛過來,停在文江侯府,背麵的馬車上跳下來幾個婆子,疾步奔到前頭的馬車前,謹慎的撩開簾子,低聲道,“姨娘請下車。”
江媽媽目睹著火候已差未幾,歎了口氣,“萬姨娘,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您又不是不曉得,少一事不如少一事。”
車內又傳出個孩子氣呼呼的抱怨聲,“姨娘,我還冇睡醒呢,喚醒我乾嗎。”
江媽媽悄悄在內心嗤笑一聲,都快被三老爺捧在心尖尖裡了,還說連個奴婢都不如,怪不得將三老爺迷得神魂倒置的,竟是個會演戲的狐媚子,臉上卻浮起一層同病相憐,“姨娘莫要這麼說,旁的冇事,就是臘八前一日,侯爺問起三老爺的事,氣惱老爺臘八冇能趕返來,便有人說是姨孃的原因,厥後三女人又提到四爺的事,侯爺真發怒了,說……”
萬姨娘四下裡瞟了瞟,見並無旁人,遂低聲問道,“江媽媽,我們那院子裡可有甚麼事?”
江媽媽側身看看她,笑了笑,“統統都還好,姨娘您但是越來越標緻了。”
他年紀雖小,心眼卻矯捷的很,自昂首看到文江侯府幾個字後,便主動鬆了萬姨孃的手,聽到江微舟的喚聲,當下便歡暢的道,“是,父親。孩兒也很馳念祖父祖母了。”
萬姨娘還想再多問點甚麼,卻也隻能無法的瞪了瞪眼,看著江媽媽倉猝拜彆的背影,她揚了揚頭,眸光微閃,“我們分開侯府也有些日子了,既然都返來了,昔日裡那些姐妹們可不能忘了,撿著我們帶返來的好東西給送疇昔些,莫丟了這姐妹們的情分。”
一個身穿水綠色短襖,肩上披件撒花小衣的女子手上牽著個粉嘟嘟的小男孩從車裡鑽出來,扶著婆子的手重巧巧的下來,兩條柳梢眉微微蹙了蹙,小巧的下巴,鮮豔欲滴的紅唇,頭上梳著時下最風行的髮飾,發間斜插著一支吊墜兒鑲著茶青寶石的銀釵,笑吟吟的翹翹嘴,“老爺,既然侯爺太夫人都盼著我們返來呢,那我們快出來拜見侯爺跟太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