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媽媽昂首,正巧有人朝這邊走過來,忙道,“萬姨娘,我可得去太夫人那邊服侍著了。”說著也不等萬姨娘迴應,一溜煙兒的朝另一個方向奔去了。
江媽媽回身欲走,萬姨娘卻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來,滿臉上遮不住的笑,“江媽媽,這府裡高低都還好吧。”
車內傳出嬌滴滴的聲音,夾著幾分不悅,“老爺,到了,該下車了。”
天陰的短長,北風吼怒而過,擦著地邊捲起一陣灰塵迷了行人的眼。
江媽媽側身看看她,笑了笑,“統統都還好,姨娘您但是越來越標緻了。”
江微舟這才大踏步走進府門,江意韌則緊緊的跟在背麵。
萬姨娘立時便笑的花枝亂顫,捏著帕子掩了掩嘴,“江媽媽,這大過年的,我也冇甚麼好東西,都是在外頭見到的看著奇怪的物件弄返來了些,你得了空疇昔選幾件可心。”
萬姨娘在心底嘲笑,哼,有錢當然風雅了,若不肯出錢,指不定背後說甚麼呢,內心這麼想著,麵上的笑意卻更濃,“江媽媽,我也就是對您,您但是這府裡最辛苦的人。”
萬姨娘更加焦急,隻差把心取出來給她看了,拿著帕子假裝抹淚,“您這會子曉得難受了,我又何嘗不是?在這府裡,我竟是連個奴婢都不如的。”
幾個跟在背麵的丫頭婆子主動自的慢走了幾步,與兩人拉開些間隔。
江微舟站在車下,麵上幾分不耐,朝車內揚聲道,“磨磨蹭蹭的乾甚麼,還不快點下來。”
江媽媽悄悄在內心嗤笑一聲,都快被三老爺捧在心尖尖裡了,還說連個奴婢都不如,怪不得將三老爺迷得神魂倒置的,竟是個會演戲的狐媚子,臉上卻浮起一層同病相憐,“姨娘莫要這麼說,旁的冇事,就是臘八前一日,侯爺問起三老爺的事,氣惱老爺臘八冇能趕返來,便有人說是姨孃的原因,厥後三女人又提到四爺的事,侯爺真發怒了,說……”
江媽媽用心將不點出到底是誰所說,隻說有人,萬姨娘自是將此人主動歸結在三夫人樊氏身上,隻恨得牙癢癢,見江媽媽又頓住不說,咬著牙急道,“你倒是說啊,侯爺說了甚麼?”
車內又傳出個孩子氣呼呼的抱怨聲,“姨娘,我還冇睡醒呢,喚醒我乾嗎。”
江媽媽搖點頭,“冇甚麼事,統統都好統統都好。”眸子子卻四周亂晃著似是在諱飾甚麼。
江意韌本年八歲,乃是萬姨娘所生,是江家現有少爺裡最小的一個,端倪清秀,長相隨其父,又是江微舟獨一的兒子,自是被江微舟捧在手內心養著。
江媽媽目睹著火候已差未幾,歎了口氣,“萬姨娘,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您又不是不曉得,少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年紀雖小,心眼卻矯捷的很,自昂首看到文江侯府幾個字後,便主動鬆了萬姨孃的手,聽到江微舟的喚聲,當下便歡暢的道,“是,父親。孩兒也很馳念祖父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