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珺珺天然要陪著宗政恪,她們漸漸走到了第二亭。這也是座重簷木亭,但內裡的裝潢比起第三亭來不知要精美多少都麗多少。三位年紀在三旬高低的先生哪怕都穿戴製式的藍色斜襟長袍,也都能看出身段嫋娜。
宗政恪低垂視線,掩去了幾分鄙色。她倒不是看不起這三位先生,而是瞧不上西妃湖女學的作派。到處仿照大昭皇家女學,卻又學得不倫不類,整一個畫虎不成反類犬。
宗政恪對此堅信不疑。重生以後,每個她深受惡夢折磨的夜晚。她都會以太古佛文念頌佛經。每次頌完,她的驚駭都被驅走、仇恨被撫平,她的心安靜安寧、無所害怕。
常常以佛文讚美佛祖、唱頌佛經。不但能獲得心靈的安好,也能獲得冥冥中不知從何而來的偉力。它能令人堅固英勇,令人慈悲平和。令人勇於直麵統統磨難。
她的聲音輕且柔,直接利用了最陳腐最原始的佛文。她家師尊普渡神僧說,這些佛文,每一個字元都帶著奧秘奇異的力量。
但歌聲,這無處不在的歌聲,這彷彿能貫穿民氣靈的歌聲,和順地撫平了統統。
“我便歌一曲罷。”宗政恪向三位先生施一禮。淡淡道。
她們彷彿瞥見鮮花盛開、瞥見綠樹如蔭、瞥見藍天大海,瞥見這人間統統誇姣的事物。這歌聲有如一泓清澈見底的靈泉,緩緩的,漸漸的,掃蕩著她們的內心。
這奇異的歌聲,這可駭的歌聲,可駭的阿誰唱歌的人!
那居中的先生卻點頭道:“非也。徜若這般說,這人間的僧尼儘皆能唱聖音。”
這第二亭的“樂考”,也冇有出乎宗政恪的料想,不過要求舞一段、歌一曲或者吹吹打器。這場評分有很大的自主性、隨便性,但宗政恪並不驚駭會有人用心給她低分。她既然應戰,天然要以碾壓之勢讓民氣服口服。
蕭玨玨也看到了宗政恪的這篇字,她不得不承認,在她們這個年紀,能寫出如許的字實屬不易。若無不測,宗政恪也應得上上之績。
那三位先生亦是很久無言,好半天,居中的那位先生才柔聲道:“本日一曲,畢生之幸。宗政女人,你堪為我等之師。”說罷,她以及彆的兩位先生皆起家,肅容向宗政恪躬身,竟然要行弟子之禮。
這不是念頌佛經。而是佛歌梵唱。在東海佛國,宗政恪不知聽過多少遍此類的梵唱。她熟諳於心。也用心虔誠地唱頌。
這位先生既然曾親臨其境,她的讚譽,宗政恪隻能接受。(未完待續)
她深深地看著宗政恪,歎道:“我特地去東海佛國,聽過一堂佛歌樂會。但即便是那位會音大師,也不及你的梵唱佛歌這般動聽。達到聖音之境,或許還稍嫌火候,但若說仙樂毫不誇大。”
蕭玨玨冷哼一聲,回身向第四亭走去。但宗政恪卻與她背向而行,重返第二亭。有人好熱烈,也有人不愛湊熱烈。女門生們,多數人分作兩邊,去看蕭玨玨與宗政恪的熱烈,也有很多人乾脆進了第三亭插手測驗。
一時曲畢,四下仍然喧鬨非常。不要說那些女門生,就連樂亭裡的這三位先生都麵現癡醉之色,兀自不能醒。宗政恪便曲起手指,篤篤篤,在亭中紅柱之上連敲三下。
如夢初醒,世人皆是這般神采,眉眼間還帶著幾分恍忽。待神智完整迴歸後,統統人看向宗政恪的目光皆是龐大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