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鄴笑道:“高……高卿,今後在朕麵前,也不需這般拘束。朕雖幼年,但也有是非判定。至心對朕的,朕記在內心,不會虧負。高卿今有擎天保駕之功,於朕來講,還算是仇人,今後便好算朕的知己人,國事還要多多仰賴高卿著力嘛。”
高嶽瞥了眼麴索,見二人都是當真聆聽狀,並冇有甚麼不耐驕易的神情,便敞開了道:“隴西乃是秦州治下。臣自問牧守隴西以來,對朝廷、對上官皆是恭敬恭敬,冇有涓滴違逆之處。何如南陽王多次刁難打壓,視臣為異類,更且做出派殺手來刺殺的行動,直欲除之而後快,臣萬般無法,既然陛下問起,便隻好照實奏答。”
“不過,有些話,我們君臣暗裡裡說說,明麵上朝廷還是比較難做。你看,南陽王身為宗室大藩,是陛下血脈極近的王叔,身份貴重自不必多言。這幾年,他不恤國事,屢不奉詔,無有一兵一卒來勤王,說實話,朝廷早也萬分憤恚。但是卻不能公開指責他,你道為何?”
“刺殺你?”
常常念及此,司馬鄴都難以壓抑心中的憤激。一方麵,他對司馬保無私陰暗不救國難的行動,感到鄙棄,另一方麵,司馬鄴固然幼年,但既然坐上了天子寶座,那便自但是然的有了大位不容任何人介入的帝王心機,這類心機,和天子本身的春秋、才氣、脾氣十足冇有乾係,隻要你做了阿誰位子,便毫不能容忍有旁人始終在惦記取。
但司馬保隻會縮在他那秦州的地盤上,像一個不懷美意的人似的,在陰暗的角落裡窺視。
高嶽忙道:“當初,下官為世人所推,冇何如才……。但下官有專擅之跡,卻絕無專擅之心,且對朝廷老是一片熱誠,還請陛下及二位老元戎多多諒解。”
見高嶽歎口氣要回話,司馬鄴擺擺手,眉間一挑,道:“不過,朕既然身為天子,那這份公義,朕還是要來主持的。不然,總使好人虧損,豈不叫忠臣寒心?高卿放心,朕撥給你一萬副兵甲,兩萬石糧秣,略表情意。彆的,朕授你都督秦州諸軍事,便是叫你光亮正大的將秦州軍權拿到手裡來。叫他做秦州都督有何用?歸正希冀不來一個兵。朕自會寫詔旨給南陽王,將朝廷的態度也擺一擺,讓他多少也要收斂些。”
是的,不懷美意。司馬鄴內心清楚,司馬保多數是在等著匈奴人突破長安,最好殺了本身,然後他便能夠名正言順的自主為帝了,哼,上邽那邊,多有欲攀龍附鳳利慾薰心之輩。
望著那張臉,高嶽不由想起,在野史中,晉湣帝司馬鄴,受儘了萬般屈辱,終究被殛斃的時候,也不過才十八歲,實在算是悲苦深重,慘痛不幸。他生錯了期間,坐錯了位子,承擔了本不該該由他來承擔的彌天重擔和亡國之痛,但何如此身如飄萍,隻任風吹去,前人埋下的惡果,隻好由他來嚥下,實在是苦了這個淺顯渾厚的少年。
以是公道加私心,司馬鄴都很忌恨司馬保。現在他直欲將高嶽引為親信,視為愛將,聽聞高嶽如此遭受,更是引發了同仇敵愾之心,當下重重哼了一聲,就要發作。
“是。陛下厚恩,臣銘感五內。”高嶽立起家,對著司馬鄴躬身施禮,又對著麴索二人拜了一拜:“且有兩位老元戎汲引關照,下官心中非常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