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嶽,本日就是你的死期!”
嘈亂聲又有些近了。高嶽方要邁腳,欲言又止,勉強笑道:“阿池,你們不要驚駭,我去去就回。你們就在屋裡,把門窗關好。記著,冇有我親身來,任憑誰叫,也不要開門。”
人影攢動間,烏拉拉的一大片兵卒,從城樓上一湧而下,將陳安先期派入城中暗藏、夜中俄然暴起殺掉門洞衛兵、繼而緩慢翻開城門的十名部下,全數亂刀砍死,繼而慌奔來,試圖重新關上城門。
門洞內冒出了幾聲慘厲叫聲,在黑夜裡格外瘮人。下一刻,嘎拉拉的悶響聲起,厚重的城門漸漸的伸開了口兒。此時城樓上的兵卒,早已發覺了異狀,火光大亮的同時,腳步聲、叫喚聲也驀地響起。
門方拉開,一陣冷風捲著寒氣劈麵而來,高嶽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他剛睡了才一個時候,酒意仍未消逝,被冷風一吹又湧了上來,頓時感覺頭暈目炫,心慌氣短。見他身形一滯,阿池忙奔過來,從背後緊緊抱住他,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那身影跌跌撞撞地從暗淡中跑到麵前來,恰是小丫環落梅。她手捧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抖索索的道:“老爺,內裡彷彿亂的很,我,我有些驚駭,想來和夫人,一起做個伴。”
“老槐,老槐!是偷兒還是盜賊?”
“阿池,你就在屋內,不要亂走,能夠有很多強盜在反叛,我出去看看。”高嶽拿起外袍便披在身上,又抄起一把佩劍,回身便衝出門去,何如腦中發暈,腳底另有些浮。
“老爺,是我,我是落梅呀!”
東城門外,兩百人緊握兵刃,分擺佈兩邊緊緊貼著城壁,儘力按捺著逐步粗重的呼吸。很多人將手中的兵器握了又握,緊了又緊,吞兩口吐沫,精力完整集合在城門處。不知從哪飛出一群蝙蝠來,伸開玄色的羽翼,作著無聲的迴旋,偶然幾近要撲到人的頭上來,墨黑的夜黏住了每個角落,也染烏了每一顆心。
“爾等賊子,到底是甚麼人?”
一聲詭異的貓頭鷹嚎,突然傳來,世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陳安驀地睜大眼睛,將手中長矛往上一舉,大師頓時大氣也不敢出,隻感覺心絃都將近繃斷了。
高嶽一咬牙,大步流星而去。剛來到前廳,已見五六十名親兵,黑壓壓的擠在府衙大門後,人推人的死命抵住,那豐富的門板,被甚麼在內裡撞的咚咚作響,已然裂開了好幾道縫,同時狼籍的叫喚聲不斷傳出去,明顯,有很多仇敵正在儘力往裡攻打。
“日他娘是敵襲!快!快!有不明敵軍偷襲!”
目睹翻開了幾尺來寬的門縫,又要封閉,陳安一躍而起,當胸一矛將門內最前麵的兵卒捅死,他擠上前去,一麵用身材死死抵住城門,儘量延緩封閉的速率,一麵手中刀矛並起,猖獗的砍殺捅刺,不到半晌,他已殺死了十來名隴西軍卒。
“啊!”
敵軍那邊也不甘逞強,個個不要命般的埋頭往內裡衝,何如門破之處最多隻能同時擠出去兩三人,內裡人固然多,一時卻不能同時打出去,以是局麵倒成了個相持之勢。未幾時,兩邊戰死之人的屍首,在收支的門檻處,橫七豎八的堆做一處,摞起來有成人大腿根般高。
“夫君,我不怕。你儘管放心大膽的去殺敵便是,我等你班師返來。”阿池麵上,忽的轉了種決然的勃勃豪氣,另有後半句話,她藏在心中冇有說出口,萬一高嶽有個好歹,她必定立時以死相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