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池被驀地驚醒。屋內還是昏黑喧鬨。她揉揉眼睛,耳中已經聽得遠遠地傳來了各種異響。緊閉的窗戶上,忽明忽暗的,彷彿不是月光。她心中有些不安,轉頭看看,高嶽睡得正香。
“不要緊,我出去臨陣批示,部下們也會心安很多。”固然仍感受有些乏力,高嶽咬咬牙,故作無所謂的模樣,扭頭安撫阿池道:“再說,你還不信賴你夫君的才氣嗎,那裡有人是我的敵手?”
高嶽吼怒一聲,縱身向前,手中劍芒閃過,頓時便砍死了為首一個敵兵,又抬腳踹翻了緊跟著的第二個,冇待他翻身,便潔淨利落的將其刺死在地。那些凶狂的敵兵,卻不答話,隻紛繁叫喚高嶽便在此處,速來殺他等之類的話。高嶽怒不成遏,也不再多問,隻帶頭猖獗砍殺。固然仍有些昏沉,力量也冇有常日生猛,但他自發對於這些雜兵,倒還能支撐的住。擺佈親兵們也一擁而上,紛繁冇頭冇腦的儘管把兵刃往外號召。
“夫君,我不怕。你儘管放心大膽的去殺敵便是,我等你班師返來。”阿池麵上,忽的轉了種決然的勃勃豪氣,另有後半句話,她藏在心中冇有說出口,萬一高嶽有個好歹,她必定立時以死相殉。
“老槐,老槐!是偷兒還是盜賊?”
阿池咬著嘴唇,忐忑的說,一麵乾脆點著了燈火。高嶽猛地跳下床,走到窗前,將頭伸出窗外,踮起腳來死力瞭望。半晌後,他縮返來,麵色非常嚴峻。
“日他娘是敵襲!快!快!有不明敵軍偷襲!”
“樓下的如何回事?”
“主公,內裡賊軍彷彿是直奔主公而來,主公且把穩!”
正狠惡時,猛聽得一聲大喝:都給我讓開!
敵軍那邊也不甘逞強,個個不要命般的埋頭往內裡衝,何如門破之處最多隻能同時擠出去兩三人,內裡人固然多,一時卻不能同時打出去,以是局麵倒成了個相持之勢。未幾時,兩邊戰死之人的屍首,在收支的門檻處,橫七豎八的堆做一處,摞起來有成人大腿根般高。
“高嶽,本日就是你的死期!”
步隊的最前線,陳安左手刀右手矛,隱在黑蜮蜮的門洞旁,臉孔難以辯白,隻要一雙淩厲的三角眼,在黑暗中反射著寒光。他側耳聆聽,安靜的彷彿冇有呼吸普通。
門方拉開,一陣冷風捲著寒氣劈麵而來,高嶽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他剛睡了才一個時候,酒意仍未消逝,被冷風一吹又湧了上來,頓時感覺頭暈目炫,心慌氣短。見他身形一滯,阿池忙奔過來,從背後緊緊抱住他,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見高嶽到來,親兵們頓時感覺心中大定,正在七嘴八舌講說時候,那門板終究支撐不住,喀拉一聲倒了小半扇門下來,敞暴露三尺多寬。高嶽忙抬眼看,內裡沖天的火光映照下,竟然好似有密密麻麻的人影攢動,亂如樹枝般的槍矛俱都豎著,這實在不像是普通的盜匪。
甫回神,麵前有一人左手刀右手矛,交相次第攻來,不但勢大力沉,且迅猛非常,招招直奔關鍵而來。那人樣貌無奇,隻一雙陰寒凶野的三角眼,彷彿能直透入民氣普通,端得鋒利如錐。高嶽不暇多顧,一把劍左支右擋,何如手臂少力,隻好儘力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