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戰數十回合,高嶽方纔躲過迎頭一刀,卻再也避不過那破空而來的長矛,他將身子扭成了一個奇特的角度,又使劍下劈擋開長矛的當胸來勢,那矛被高嶽劈的往下一沉,但勢頭未老,噗的一下,餘勁未消的紮進了高嶽的左大腿之上,高嶽本就昏沉遲滯,此時隻感覺左腿劇痛發軟,頓時便再支撐不住,大呼一聲今後便倒。
擺佈親兵魂飛魄散,倉猝飛身來救,拉住高嶽便往裡拖。一眾敵兵,頓時像被打了雞血般鎮靜的狂叫起來。那人卻嘲笑一聲,將撲過來反對的親兵又殺死了三兩個,略低下頭逼視高嶽,雙目中如有鬼火跳動。
泫然欲倒的時候,阿池見高嶽被一眾親兵救下,俄而又支起家子怒罵,心中暗想還好冇有傷到性命,正稍稍有些緩過氣來,又見刺傷高嶽那人,殺氣騰騰的上前來欲再下毒手,阿池那裡還能忍得住,當下便不管不顧跳出,順手捧起一個大硯台,覷準了陳安便猛地砸了過來,她又恨又怒,再無一星半點的驚駭,已像隻母獅子般發作了。
陳安反應迅捷,不暇轉頭便緩慢後退,想避開高嶽大力一腳,固然膝彎處冇有踢著,但畢竟小腿處重重捱了一下,整小我被踢了個趔趄,隻往中間便倒。高嶽身邊僅剩十三名親兵,撤除四個擋在身前,剩下九個一起殺向陳安,死戰不退。
高嶽本來負傷倒地,見陳安持刀斬來,有力遁藏,腦中一片空缺,暗想好輕易重生眼下又要死了。正怒不甘心的時候,卻見陳安渾身一震,手中的刀差點也握不住,隨後發覺他竟然中了一箭!高嶽心念急轉,固然看不見,但明白外邊必定是救兵已至,他立時精力一振,趁著陳安有些遲滯,卯足了滿身力量,抬腳便蹬向陳安膝彎之處。
堂內一片慌亂暗澹之時,外間敵軍更是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受。陳安幾次想攻進,又被人捨命逼退,有一白髮親兵格外凶悍,隻是不要命普通,招招欲與陳安同歸於儘。等陳安好輕易打退敵手穩住身子,身後更多箭矢又飛蝗般吼怒而來,亂作一團的部屬們,像靶子般被掃倒了五十多個,接著,兩邊俄然有全部武裝的隴西步兵衝來,無數根長槍攢刺,大刀重斧劈砍。
那人丁出金石交擊的鏘然之聲,此時聽來刺耳非常。他抖擻長矛,斯須間已連刺五下,分上中下襬布直奔而來,矛影立時便覆擋住高嶽滿身。高嶽極力閃轉騰挪,汗出如漿,隻得咬牙對峙。他手中劍短且輕,非常虧損,想從身邊親兵手中換來長槍以作敵對,被那人攻的緊密卻底子拿不出涓滴的空地。高嶽狂怒之下,竟然一時無可何如。
陳安固然已經被司馬保升做了校尉,但他部下這兩百老兄弟,都還是風俗性的叫他做都尉。這些部下隨他多年,相互豪情很深,當初曉得來偷襲襄武城的打算非常凶惡,也都放下統統情願跟隨而來,眼下這幫人在越來越多的隴西軍淩厲守勢下,已剩不到六七十人,絕望之下,乾脆冒死回擊,卻叫陳安從速抓緊時候逃脫,不成全軍皆墨。
“人皆說隴西高嶽,勇不成當。孰料盛名之下,實在難副,憑甚麼你就有好大的名譽?記著,本日手殺高嶽之人,乃是京兆陳安!”陳安乃是雍州京兆人,故而以此自稱。
趁著斯須間的相持,那守在高嶽身邊的親兵,竟然有兩個抬起桌案,迅捷非常的跑過來,重重地將桌案橫在了門檻裡,以作反對之物。另兩個親兵,早在廳堂內撲滅了一根木腿,緊緊綁在長槍上,從內裡往外胡亂揮動捅刺,張牙舞爪的火舌所到之處,外間人皆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