瀠洄倒吸一口冷氣，穀主向來不喜彆人觸碰，這小丫頭膽小包天，可要不利了。

真是不講究，瀠洄心中想。

瀠洄轉頭見那女子漸行漸遠，趕緊撐起一把泛黃的油紙傘跑進雨幕中跟了上去。

三月末的臨安城又下起了綿密的細雨。

她聽這先生說這一段已經說了八回了，每年的三月二八，這平話先生都雷打不動的說這臨安舊事。這事兒是舊事，這說的話也是舊話，平話先生說了八年，一個字都冇有變過。

瀠洄回神，本來那先生已經講完了那樁早已塵封在汗青長河中的故事，現在正慢悠悠的輕啜著一杯早已涼了的茶水潤喉。

“但是街上的杏花兒如許多，我又憑甚麼買你手上的這一枝？”女子稍顯冷酷道。

“長寧公主去哪兒了？”有人非常恭維的問道。

小女人說完便低下了頭，一副難為情的模樣。

“去該去的處所。”女子沉聲應對。

亦或者說，是除她和穀主以外的其他聽書人。

獨一變了的，隻是那年年分歧的聽書人。

女子一襲素衣翩躚，繡著高雅的白玉蘭的廣大的衣袂如胡蝶普通不住翻飛，給人一種將要乘風歸去的超脫之感。

饒是瀠洄早已聽膩了這段舊事，常常聽到此處時，心中都會生起一絲淡淡的欣然。

“這承明殿裡幾十具著素的女屍裡頭，有王後，有夫人，另有王後身邊的女使。卻獨獨不見了魏王獨一的血脈——以才情曉諭七國的長寧公主。”

平話先生公然一字冇差的反覆了瀠洄心間溜過的那一串話，可她卻冇有半分雀躍。

“走吧。”女子檀口輕啟，對瀠洄道。

小女人潔淨純粹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她眼巴巴地瞅著女子，毫不躊躇的說：“當然想！”

小女人略微絕望。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豪傑。是非成敗轉頭空……”頭髮斑白的先生拿動手中的摺扇搖啊搖，鬚髮飄飄，看著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本日我們不說彆的，隻說這臨安城……”

女子看著那孩子，沉默不語。

“這公主啊……”先生明顯很享用這類被人諦視的感受，尾音拖得長長的，吊足了世人的胃口。

見過世麵的瀠洄百無聊賴，轉頭看向了坐在窗邊瞭望著遠方的女子。

瀠洄坐在又長又窄的條凳上，內心冷靜地唸叨著那先生即將要說出口的話：“八年前的本日，這臨安城還不叫臨安城……”

女子伸出瑩白的手，接過那枝杏花細細打量，卻冇說出要買下杏花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