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女子從手上褪下一個微微泛著紅色的玉鐲，將之遞給了小女人。

瀠洄撇撇嘴，每回都是這個唬人的說辭，一點新意也冇有。

小女人略微絕望。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豪傑。是非成敗轉頭空……”頭髮斑白的先生拿動手中的摺扇搖啊搖，鬚髮飄飄，看著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本日我們不說彆的，隻說這臨安城……”

“我冇有銀子買你的杏花兒，你且將這個拿去吧。”

“穀主，我們去哪兒啊？”瀠洄迭聲問道。

爹孃教過了，人窮不能窮誌氣。弟弟本日能夠不吃餛飩，但是她卻不能白拿旁人的東西。

瀠洄不由晃了晃神。

瀠洄轉頭見那女子漸行漸遠，趕緊撐起一把泛黃的油紙傘跑進雨幕中跟了上去。

“為甚麼要賣杏花兒呢？”女子問道。

“這公主啊……”先生明顯很享用這類被人諦視的感受，尾音拖得長長的，吊足了世人的胃口。

小女人潔淨純粹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她眼巴巴地瞅著女子，毫不躊躇的說：“當然想！”

“這承明殿裡幾十具著素的女屍裡頭，有王後，有夫人，另有王後身邊的女使。卻獨獨不見了魏王獨一的血脈——以才情曉諭七國的長寧公主。”

瀠洄回神，本來那先生已經講完了那樁早已塵封在汗青長河中的故事，現在正慢悠悠的輕啜著一杯早已涼了的茶水潤喉。

“去該去的處所。”女子沉聲應對。

已是辰時三刻了，臨安城已褪去了夜裡的沉寂，垂垂地染上了一股塵凡的氣味。

瀠洄坐在又長又窄的條凳上，內心冷靜地唸叨著那先生即將要說出口的話：“八年前的本日，這臨安城還不叫臨安城……”

小女人躊躇了一會兒，不自發地咬了咬唇，終是道：“弟弟本日生辰，想吃一碗餛飩。但是家裡窮，爹孃拿不出銀子買餛飩。以是……”

小女人說完便低下了頭，一副難為情的模樣。

見過世麵的瀠洄百無聊賴，轉頭看向了坐在窗邊瞭望著遠方的女子。

平話先生一拍醒木，本來有些喧鬨的茶館立時靜了下來。他環顧四周，對勁的點了點頭，便唾沫橫飛的講起了當年臨安城的舊事。

亦或者說，是除她和穀主以外的其他聽書人。

女子看著那孩子，沉默不語。

輕浮的紫紗簾緩緩拂動著，女子的容顏在時明時暗的光暈下影影綽綽，一如窗外菸雨普通迷濛。

女子一步一步走的極慢，彷彿是在看甚麼，又彷彿甚麼都冇看。瀠洄不敢粗心，亦步亦趨的跟在女子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