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遵頊已經將孟長及周遭五城都讓出來，以求我國不再置喙。看來斬殺使者之辱，他是必然要報了。”唐瑾說。

次日謝玉為尉遲曉鍼灸畢了，文瓏找她於僻靜處問道：“辰君的病到底如何？以你我的友情，也不必瞞我，明天你的話冇有說透。”

唐瑾始終不發一言，隻盯著開向內間的木隔斷。這些光陰尉遲曉固然也偶有醒來，但常常是喝一口水，說一句話，便複又昏睡。他仍記得她第一次醒來時對他說的話，獨一短短的四個字——“子瑜，不是。”她若再也醒不過來，那遺言是不是也就逗留在這四個字上？本身到底是做了多混賬的事情，讓她在重傷昏倒當中還隻記得要和他解釋！

“一年半載……”文瓏在心底快速的衡量了一番，向謝玉問道，“昨日子瑜與我說‘瞑目不食’，你可知是甚麼意義？”

蒼朮退而求其次，“這邊謝女人給王妃鍼灸，您恰好去洗漱一番。一會兒王妃醒了，總不好讓她見您如許。”

唐瑾看向床上昏睡當中的才子，“我很清楚。”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文瓏聽到一聲微小的□□。

“既如此，你也應當很清楚吧。”

“箭正射在心窩，傷到了脾胃，拔箭時……”痛苦如火上澆油般炸開，唐瑾說不下去。

聽謝玉說了“氣血虛乏，非常要緊，不過可保臨時無礙”的話，文瓏等人退出了房間。蒼朮引他往下榻出去，路上文瓏向他問起產生之事。

冇有人答覆他。

唐瑾揮了揮手，世人退下。他纔對文瓏說道：“她到雲燕後，傳聞離國雄師來犯一向擔憂……幾近冇有一夜好眠，又吃不下甚麼，才……”

“或許恰是因為我們都太清楚了。”文瓏此語不失為喟歎。

“王爺在嗎？”文瓏問。

蒼朮道：“詳細我也不大清楚，隻曉得王妃見了一小我，那人走後王爺和王妃在屋裡齟齬了幾句，當天夜裡王爺冇有和王妃同宿，便出了事。”

唐瑾張了張嘴，似想說甚麼，畢竟是冇有說。很久，他才道：“若謝太醫的體例不成行，大抵……你可聽過‘瞑目不食’？”

屋內一時隻能聞聲窗外的鳥鳴，過了半刻，唐瑾才道：“請出去吧。”語氣緩了很多。

“太醫有說辰君好點了嗎？”文瓏憂心問道。

“是，剛纔木通已經去了。”蒼朮說。

“如此說來，豈不是……！”

唐瑾點了點頭，鄙人一刻他目中的哀思已經化為狠戾，“你放心，就憑這一箭我毫不會放過他！”

回想結束的時候，文瓏已經走到了尉遲曉的房門外，外間的大門敞開著，如是倚在門邊的椅子上睡著了。文瓏剛踏出來一步，在想要不要喚醒她時，如是一個激靈醒過來。

“‘瞑目不食’是《名醫類案》 中所載《筆談》 裡的一篇，是說四明僧奉真給天章閣待製許元之子診症的故事。許元之子便是瞑而不食，與長公主的病症近似，隻是長公主冇有那樣嚴峻。我未想泉亭王還曉醫理，如此倒是不必瞞他了。”

文瓏道：“我亦帶了一名大夫來，或許兩廂參議會有停頓。”

唐瑾再返來時，已經清算劃一，梳洗一番又換了衣裳，人看起來也精力了一些。彼時謝玉鍼灸畢了，隻是尉遲曉還冇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