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瑾言歎了口氣,不再去想大夫是否會及時趕到的事情,在內心揣摩著見到大太太今後該說甚麼話。這件事她當然問心無愧,獨一擔憂的就是二姨娘倒打一耙,抓住她言辭裡的縫隙,在大老爺和大太太麵前給她致命一擊。
方纔還跪在她麵前哭訴的果兒,已經正神采慘白的躺在木板上,油綠色的外衫已被鮮血染紅。腹部偏左的處所插著一把匕首,刀深冇入腹中,隻餘下一個刀柄在內裡。她的一隻手上,鮮血已經乾枯,垂在床側。
一進屋子,便嗅見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再走幾步,溫瑾言幾近被麵前的氣象驚呆了。
現在的情勢清楚的擺在麵前,不是二姨娘不利,就是溫瑾言身敗名裂。如許嚴峻的局麵,除了二姨娘推波助瀾,更多的是果兒的冥頑不明。如許一小我,即便一開端發明她受傷,另有些許憐憫,到現在,也都被消磨得乾清乾淨。
你還覺得本身是得寵的姨娘?
“嗯。”溫瑾言接過茶盞,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天,喃喃自語:“也不知還過量久會天亮?”
寶珠去找她的時候,固然說清了來龍去脈,可當時寶珠並未跟著溫瑾瑜回屋,而是被林媽媽成心隔開了。比及她找到間隙跑出來時,溫瑾瑜早已被婆子看管著,她底子冇有機遇靠近,是以並不曉得溫瑾瑜被綁的事情。
“那這裡便交給媽媽了。”這場景實在瘮人,溫瑾言也不想多呆,隻留下白芷和墨荷,便扶著小丫環回到了屋子。
溫瑾言的目光落在那有力垂落的手上,掃過手心,心念微動。
這算不算是運氣的循環呢?
“就快了。”她的聲音雖輕,可屋子裡冇有幾小我,安溫馨靜的,青柳聽得很清楚,“另有大半個時候的工夫吧,夏季天亮的早。”
誰曉得,林媽媽隻是笑了笑,漫不經心道:“不過是小丫環隨便謅了幾句,二姨娘不必如此大驚小怪,又與三蜜斯有何乾係呢?”
林媽媽冇有回絕,側過身子,讓開一條路,讓溫瑾言走在了前麵。
二姨娘用力擺脫,卻紋絲不動,憋得滿臉通紅,“你是個甚麼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這事我們去看看就行了,四蜜斯您身嬌肉貴的,瞥見那場景恐怕不好。”林媽媽對她的態度很恭敬,又瞥了一眼二姨娘,“二姨娘既然急巴巴來找我部下的小丫環,不如也一起去看看好了?”
她捧著茶,悄悄入迷,耳邊又響起了二姨娘指責的聲音。宿世的蘇瑾琰,從未想過,會在內宅苦苦掙紮。阿誰時候,她是被養父定遠侯捧在手內心養大的。包含養母蘇夫人,固然不曉得她是否曉得本身的女兒已經死去,可她還是給了她母親的暖和。
“姨娘說的是。”青柳眉梢一挑,嘴角翹起,浮上一個光輝的笑容,“主子的確不成主子,不然,如何被人五花大綁送回屋呢?”她說著,輕聲笑了笑,“下人也的確不成下人,大半夜的,就敢打攪主子安息。”
頃刻間,統統人的視野都投向被墨荷捧著的那隻手上。
“提及來,二姨娘見了我們四蜜斯,也要自稱一聲奴婢。”青柳恥笑道:“現在墨荷姐姐不太悄悄碰了一下果兒的手,二姨娘便坐不住了,也不知為何如此心虛?”
“你做甚麼?”二姨娘大怒,上前一步,作勢要去拍開墨荷的手,卻被白芷死死握住了手腕,她的神采陰沉,語氣降落得彷彿暴風雨到臨前的死寂,“二姨娘,在這裡,隻要四蜜斯是主子,您是想超出四蜜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