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義膽忠肝，連養的狗都是好樣的，隻歎好人無好報...如果普通滅亡，虎帳的縫屍匠便能將他安設好，何必你冒充廠衛找巡檢司？”

從井裡搖上一桶拔涼水，脫下沾血的罩衣，先是用清汁凝露細心塗手臉消毒，再以淨水香肥皂幾次洗淨。

若真是廠衛的人，要找也是縣衙，找不到巡檢司。

後腦一痛，趙義回身，嬋夏手持燈台。

正待出去吸兩口新奇氛圍，忽聽內裡壓著嗓飽含怒意的呼喊。

“你暗害我...?”

嬋夏衝他嘿嘿一笑，去了後院。

這一起，想的都是閨女身份被拆穿被打個半死的畫麵，恨不得兩肋生翅飛進城。

“再加一份魚圓，我親身釣溪魚。”

拂曉的曙光灑在城樓上，跟著鼓聲響起，四周城門同時翻開。

車裂後又命人亂刀砍碎。

趙義難以按捺，嘶吼出心底鬱結。

“快去洗濯，等會再算賬！”陳四瞪了眼這膽小包天的丫頭。

“又冇人看到，怕啥...”嬋夏不慌不忙地把頭髮窩成鬏，取了倆極新的布巾包上，美嬌娘又成了麵冠如玉小郎君。

若不是看在宿世友情，她也懶得脫手幫這個憨憨。

“毒。兩眼凸起、鼻孔可見玄色瘀血、嘴唇分裂、兩耳腫大、指甲烏黑，許是有人見不得狗寺人殘害忠良，提早送他上路。”

精確的說，再過五天，六月十六，阿爹宿世的死期就要到了。

後院冇人，她便解開辟髻，滿頭青絲垂落，細心塗抹凝露，以免感染屍毒。

“你膽兒也忒肥了！”

陳四聽她叫得好似殺豬，廚子更甚：“喊甚麼，油餅砸人又不疼！”

“天道不公！閹狗不得――”好死還冇說出口。

趙義驚詫失容：“你認得我義弟？！”

“你一女子怎好碰這些枯骨爛肉？我剛看你縫的那具屍，這類碎屍莫說你這般的新手，便是阿爹我這十幾年的老仵作，也一定縫的好，幸虧你亂來疇昔了...那魚圓做很多些，前次都不敷塞牙縫。”

拳頭停在空中，舉也不是，落也不是。

“阿爹彆氣了，我歸去做好吃的。”嬋夏笑嘻嘻地放下陳四的手，就曉得阿爹是個嘴硬心軟的。

雨下了一夜總算停了。

趙義嚎啕大哭：

陳四急了滿嘴燎泡，冒雨急行，城門一開便衝出去找閨女。

“我與義弟同為北直隸軍把總，他不慎將監軍寺人掛在棚頂的‘寶貝’碰落，惹怒那狗宦官，隨便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

嬋夏指了指還將來得及縫合的腹部，那邊有條深深傷疤。

非得鬨騰要做仵作，每逢他驗屍她都要跟著，此次更是膽小，竟捏造他的保舉信，女扮男裝就過來了！

陳四嚇得心一擰，三步並兩步衝過來。

宿世，阿爹就是這時候前後死的。

“我是救你。”

燈油燃儘人未眠。

嬋夏一口一個狗寺人拉近相互間隔。

陳四吞吞口水，儘力假裝不在乎。

“我義弟並非死於車裂？那他因何而死？”

“我剛縫完屍，還冇換衣清理屍毒，疼倒是不疼，可這餅就不能吃了...”

“冒名頂替還敢放肆亂喊，恐怕彆人不曉得？是不是傻...”

陳四忙把油紙包挪老遠，貪財嘴臉與嬋夏如出一轍。

繁忙了整晚的嬋夏伸了個懶腰。

在趙義萌發一拳撂倒嬋夏動機前，嬋夏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