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庭宣勃然道:“你也是公門後輩,如何如此不懂端方?本官未曾問你,幾時輪到你說話?如果再敢猖獗無禮,信不信本官現在就把你拿下,押回你相公身邊?”
二老爺,職位僅僅次於知縣一人罷了。那劉庭宣的腰把子不算太硬,乃是舉人大挑得的官職,不過在本縣內也算小我物,前幾天大鬨香滿樓時,救出的人裡,也有他一個。
人告你拐帶民女,間汙良女。鐵中英新死,喪期以內如何能夠嫁女?再說鐵珊瑚幼時已有婚約,且有婚書為憑,你這納妾的事,依大明律不能做數,理應將其發覆原配。本來你這擅自誘間民女的事,也要按律定罪,不過我們都是官府中人,總要講個彆麵,依我看,你就與她的丈夫談一談,賠上一筆銀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總好過人家越衙上告,把事捅上天吧。”
縣衙內知縣稱大尹,縣丞稱二尹,又有尊稱為
鐵珊瑚大驚道:“甚麼婚約?我從冇許配過人家,幾時有了甚麼丈夫,你不要血口噴人。”
他剛說到這,那邊的鐵珊瑚已經大呼道“胡說,滿是胡說。鐘阿四比我大十四歲,乃是個無惡不作的地痞,他爹與我爹早就不來往了,我爹說過,他們家是窮鬼,絕對不能認如許的同門,不然會被扳連,折損銀兩。如何能夠跟他指腹為婚,又如何個指腹法?”
鐵珊瑚固然是公門出身,但是對於這些細節並不體味,她隻曉得自家父親不過是個班頭,在故鄉時就能私合性命,橫行霸道。這焦榕是經製吏,論身份比起父親要高出很多,如果這官司打下去,莫非夫君真的會是以撤職放逐?
“二尹,絕無此事,卑職冤枉啊。這鐵氏來到戶房,說是要把小鐵莊的三十畝地步,過到楊承祖楊百戶名下。按說這事,我們戶房隻是走個手續,也冇甚麼要緊。但是卑職不久前接到個狀子,乃是成福寺的和尚遞來的,說是有錦衣官借喪期逼間民女,還奪去僧田三十畝。這牽涉到僧產的事,卑職哪敢粗心,隻說是細心訪查一番,再行計算。這鐵氏見我不肯承諾,竟然矯飾豐情來勾引我,見我不肯就範,又惱羞成怒,仗著學過幾手把式,將戶房打的稀爛,還打傷了我們的一名衙役。”
鐵珊瑚聽他如此一說,氣的神采發白,心頭亂跳,忙看向楊承祖。見他麵沉似水,隻當他是真信了這話,一時候隻感覺萬念俱灰,眼淚滾滾而落,抓住楊承祖的手道:“夫君,我冇有……我真的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