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夫人眉開眼笑,頓時鬆開丈夫的耳朵,替他整了整衣衿,和順體貼腸道:“相公,你還傻站著乾甚麼,還不請楊兄弟去書房……談買賣。奴家頓時叫人給你們送兩杯好茶去,再叫廚下整治一席適口的酒菜為楊兄弟拂塵洗塵。對了,還得宰一隻老母雞,給弟妹燉碗雞湯補一補身子。”
剛一回身,就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提著一支雞毛撣子,凶巴巴地從玉輪門兒裡走出來,這女子穿一件織錦官綠的湖絲襖,外罩一件織金繡牡丹的背子,腰繫一條印花纏枝蓮的馬麵裙,烏鴉鴉一頭秀髮梳個墮馬髻,麵龐白淨娟秀,頗具嫵眉,隻是一雙細眉微微吊著,透出幾分奪目和短長的味道。
西門慶怔道:“你真是來看病的?”
西門慶的書房裡滿滿一架子都是線裝本的醫書,很多書的頁邊都翻起毛了,看得出來西門慶對醫術還真的下過一番苦功。
夏潯忍著笑道:“這有甚麼好笑,賢伉儷伉儷情深,令人戀慕呢,不笑,不笑,嗬嗬,哈哈……”
“西門慶,你又油嘴滑舌地招惹甚麼人來了?如何診費不收、藥費不收,還把人安設到我們家裡來了?你是開善堂的不成!”那女人一手插腰,一手舉著雞毛撣子惡狠狠說道。
西門慶一臉嚴峻地等在院裡,一見夏潯出來,當即擺手道:“請,書房說話。”
那女人一伸手便揪住了西門慶的耳朵,咬牙切齒隧道:“放屁!還敢騙我,你那些狐朋狗友,有哪個是我不熟諳的,這又是從哪兒蹦出來的酒肉朋友?我隻問你,住進配房的阿誰女人,是如何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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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潯動容道:“你公然是西門慶?”
西門夫人兩眼一亮,倉猝問道:“大買賣?很贏利麼?”
夏潯道:“此山本名攝山,後有山東名流明僧紹隱居於此,自號棲霞居士,又建棲霞精舍、棲霞寺,棲霞山因此得名,所謂小模糊於野,大模糊於市,棲霞山固然熱烈繁華,倒是個隱居的好處所啊。”
“誰說我是女人,咳!咳咳……”彭梓祺肝火沖沖,可剛說了半句話,便咳嗽起來。
西門慶的臉皮子狠狠地抽搐了幾下,眼睛漸漸地眯了起來:“不錯,兄台也傳聞過棲霞山?那麼你可曉得它因何名為棲霞山?”
“噯噯噯,娘子罷休,罷休,當著外人,多不美意義。小東啊,你給為夫多少留點麵子。”西門慶打躬作揖隧道:“阿誰女子,阿誰女子乃是這位仁兄的娘子,哦?”
她本可製止讓夏潯為她脫鞋的,隻要她承認本身是個女人。實在她心中很清楚,夏潯已經曉得她是女人,但是不知出於一種甚麼心機,她就像一隻把頭埋進沙礫堆裡的駝鳥兒,偏要剛強地用謊話棍騙著本身。
說著站起家來,又向夏潯肅手一揖道:“請跟我來,中間的老友便安設到寒舍西跨院裡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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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潯哭笑不得隧道:“這位郎中,我是給她看病,我不……”
西門夫人又向夏潯和順賢淑地一笑,穿花拂柳地去了,西門慶揉著耳朵走到夏潯身邊,訕訕隧道:“小東與我青梅竹馬,從小兒就在一起,以是……,見笑,見笑了。”
彭梓祺被他當場戳穿,氣得一躍而起,隻是麵前一黑,雙膝一軟,不由又坐了歸去。西門慶點頭感喟道:“看看,看看,我就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欲不成禁,禁則陰陽平衡,陰陽平衡則肝火暢旺,肝火暢旺也就難怪會有這麼大的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