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四看她碗裡都吃潔淨了,笑眯了一雙眼。
“用飯啦。”
丁四心虛慌亂,嘴上不忘逞強,步子卻情不自禁地今後退,連聲音都變了調,“這是府獄大牢,老子分分鐘捏死你信不信?”
“阿拾,你不要亂來。”丁四喉頭腥甜,一種靠近滅亡的痛苦讓他圓瞪了雙眼,一句話說得結巴。
“誰擋,誰死。”
這些個當官的人,一會一個主張,他丁四管不著,但大牢這一畝三分地,是他牢頭的地盤,一個活生生的小娘子死了怪可惜,臨死前供他歡愉歡愉,算她積善,下輩子投胎遇個好人家,彆再做賤役。
順天府大牢。
丁四重重倒在地上。
丁四把碗筷拿出去放了,坐立不安地等候,而牢房裡,那女子整小我挾裹在混亂的枯草間,冇有半點動靜。
剛上頭傳了話來,府尹大人找到了張家滅門案的新線索,午後便要刑審阿拾。聽那口氣,是要把這樁案子硬辦下來。阿拾這小娘皮,怕是活著走不出大牢了。
“你……”丁四瞳孔睜大,冒死抓扯時雍,想要奪刀。
“得過了晌午吧?”丁四笑盈盈地說:“吃吧,特地給你加了菜,涼了就不好了。”
笑聲戛但是止!
時雍逼近,一把掐住丁四的脖子。
“啊!”丁四先叫了起來。
驗屍?丁四內心直想笑。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讓人來殮她的屍了吧?
但是,一看麵前的景象,嚇得停下腳步,像被人點了穴道似的,一個字都喊不出。
“你看看你,老女人了,還冇有男人肯要,真是不幸。活一輩子還冇嘗過男人是甚麼滋味兒吧?求我啊,求哥哥我成全你,讓你死前得個完整?哈哈哈哈。”
時雍嗯一聲,接過來,冇有甚麼神采。
這是一雙甚麼眼啊,他向來冇有見過如此可駭的眼睛,
時雍虎口越捏越緊。
丁四一愣,回過神來。
丁四越看越心急,嚥了一口唾沫。
“好吃嗎?”
“不,不是我,我不曉得。”
丁四試著喊了兩聲,拿鑰匙翻開門,猥鄙陋瑣地走出來。
“那飯菜你不都吃了嗎?”
金屬劃空而過――
丁四扭曲猙獰的臉帶著淫.邪的笑,手朝向那張他肖想好久的小臉兒摸了疇昔。
赤紅、狠厲,清楚在笑著看他,卻像有一條毒蛇爬上了後腰,順著脊背漸漸鑽了出來,冰冷冷地啃噬他的皮肉――
丁四驚駭,“快來人啊……救,拯救!”
時雍一把掐住門柱,手指頭摳向喉嚨,哇啦吐了一地。
等阿拾醒轉,命都快冇了,誰還在乎這個?
安靜冷酷的聲音,把丁四嚇得心臟亂跳。
丁四雙眼熟光,摸了摸嘴巴,在牢門外走來走去,窺視阿拾反應,有點性急。
時雍緊閉的雙眼俄然展開,血紅的色彩,直勾勾看著丁四。
錚!
監獄裡溫馨得可駭,
“你如何會冇事?”
“小阿拾……”
內裡吃酒的幾個守卒聽到呼救聲,一口氣衝出去好幾個。
“阿拾?”
“我說我說,是府尹大人要逼你認罪,一會就要動用大刑了。這樁案子你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姑奶奶,你饒了我吧……就算,就算你殺了我,你也走不出府獄,何不積積善,饒我一命?”
咚!
丁四托著下巴看著低頭用飯的小娘子,心猿意馬。
“狗東西,你是反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