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六在吳府之前,從總督府借了一名筆帖式,幫他記錄查檢到的財物。
老胡在一旁打趣道:“在賀六爺眼皮子地下藏金子?傻後生,你可曉得,咱六爺長了個狗鼻子!能聞見金銀的味道呢!”
洪武帝在對待官員貪汙的題目上常常法外施刑,此中最典範的就是剝皮揎草:即在贓官脖頸處開洞,灌入水銀,將人皮完整剝下來,做成袋狀,在內裡添補稻草後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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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六擰開畫軸,畫軸裡竟是空心的,滿是一捲一捲的錢莊莊票。
賀六跟都城端古宅的老掌櫃許炎平為師,學了二十年的古玩觀賞。對於古玩的代價,他是爛熟於心。
“拿甚麼?天然是拿金子!”賀六怒道。
可剛走到正廳門口,賀六便收住腳步,轉過了身。
“拿出來。”賀六命那力士道。
賀六道:“不焦急。”
力士跪倒,叩首不已:“六爺饒命,部屬吃屎迷了眼,胡塗油脂蒙了心。。。。”
賀六點頭:“越肥的位子,越輕易丟了命。吳良庸現在不就是性命難保麼?”
吃午餐時,老胡邊喝著酒,邊對賀六說:“都說兩淮鹽運使是天下第一肥缺。明天咱總算是見地了!兩淮鹽運使的官帽,的確就是個聚寶盆啊!前些日子,小閣老嚴世藩拿這個位子跟你換《百官行錄》,看來開的價碼還真不低。”
賀六走到山川畫前,將畫摘下。隻見畫前麵,竟有兩個小小的凸起。每個凸起中,都有一個銅製把手。
賀六沉默不語,隻是將手伸入那力士的袍袖裡。他的袍袖裡,鮮明昧藏了兩枚金錁子。
力士們盤點了盤點。兩根畫軸當中,共藏有三十卷錢莊莊票。每一卷五張。共一百五十張。這些莊票全都是江南四方錢莊開出的,俱是二百兩一張。
暗格當中,密密麻麻的擺著五六十柄大小不一的玉快意。
老胡笑罵道:“你這廝真是牙尖嘴利。你想說我整天在你肚腸裡吃你的糞麼?”
筆帖式照實記錄。驀地間,賀六轉頭走到一名錦衣衛力士麵前。
偏廳與正廳一樣,也是遍及暗格、銀窖。整整一個上晌,老胡和賀六才查抄完客堂正廳、北偏廳、南偏廳。查得財物共折銀四十萬兩。
老胡道:“我了個乖乖。這位吳大人隨便一個安排竟就是代價連城的寶貝!”
這屏風共有四扇。屏風上是蜀錦刺繡,繡的是梅蘭竹菊四友。
力士一臉迷惑:“六爺,拿甚麼?”
力士賣起了胡塗:“六爺,甚麼金子啊?”
老胡問:“如何,老六,你又聞到了銀子的味道?”
他對老胡道:“我們差點漏了五千兩銀子!”
老胡眼睛都直了:“一副破畫的兩個畫軸裡,竟又藏著三萬兩銀子?”
老胡算了算:“老六,這一個客堂裡,就藏了十五六萬銀子啊!”
賀六笑了笑:“彆焦急,我聞著這客堂裡另有銀子的味兒,還冇抄潔淨呢!”
賀六點頭:“嗯,搜的差未幾的。去偏廳吧。”
賀六對待錦衣衛中的下級校尉、力士,一貫是寬大的很:“得了得了。下回彆這麼乾了。這些銀子一絲一毫皆是民脂民膏,你擅自留下了,豈不跟那吳良庸一樣,變成了搜刮民脂民膏的王八蛋?”
這纔是吳良庸十二進院落中一進的一半兒。也就是全部吳府的二十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