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棧小院的內堂。

小沙彌雙手合什，施了一禮：“兩位施主，我師父和諸位師叔日前並不在寺中。請兩位施主他日再來吧。”

下山的路，走得比上山更慢。

“你呀，滿身高低長一張嘴就夠了。”

老婦目不能視，雖不曉得產生何事，但從兒媳婦的驚叫聲中也有所發覺。她不但不驚不躲，反倒麵露笑意……

小沙彌隻道這兩位婦人的親人也在軍中，眼下倭寇橫行，軍中死傷甚多，想來她們也擔憂家人的安危。他歎了口氣，返身回到廟中，跪在木魚前喃喃唸佛。

或者，這是嚴世蕃的意義？

劍鋒堪堪刺到老婦的一瞬，斜地裡俄然刺出一支細頎長長的竹枝，上麵竹葉翠綠，看似荏弱，卻生生將兩柄長劍格擋開來。

自入浙江以來，他所查的證據，皆是對胡宗憲有弊有利，加上他與胡宗憲也無友情，底子冇有來由幫胡宗憲。

“豌豆糕，點紅點兒，瞎子吃了展開眼兒，瘸子吃了丟下拐，禿子吃了生小辮兒，聾子吃了聽得見……”

藍道行彌補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是壽終正寢，不是被人所殺。不過，你所料也冇錯，確切有人想殺她們。”

“哦……”

不遠處，孩童們還在唱著：“……豌豆糕，點紅點兒，瞎子吃了展開眼兒，瘸子吃了丟下拐，禿子吃了生小辮兒……”

入夜，陸繹在桌旁，半披素袍，點燈夜讀。

“十六。”今夏嘻嘻一笑，“我娘成日籌措著要把我嫁人。”

藍道行回身，探她的脈搏，長歎了口氣：“壽數已到，還請施主節哀順變。”他伏身背起老婦的屍首，往山下徐行行去，灰衫老婦盤跚跟上。

“這裡是甚麼處所？”

“這些年，委曲你了……”白髮老婦的手摸索著撫上灰衫老婦的臉，“五兒白白做那麼大的買賣，你也冇享過一天福。”

岑福瞥了她一眼，倒也不瞞她：“趙文華，你可曉得？”

“娘，我扶您歇一會兒吧。”灰袍老婦尋了塊石頭，用衣袖撣撣潔淨，謹慎翼翼地扶白髮老婦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