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許。”

“此地就是胡宗憲客歲特赦汪直母親以後，特地撥給她們婆媳倆住的宅子。”藍道行看著陸繹眼色，聳聳肩道，“這處宅子已經被封多時，胡宗憲如何也想不到她們敢返來的……走，我帶你去見她。”

陸繹單獨一人在房中，眉間若蹙，也在細心考慮著――趙文華被貶一事，若如阿銳所說，那麼說不定就是嚴世蕃所籌劃，也是他的第一步棋；趙文華是胡宗憲在朝中的背景，他被貶，胡宗憲朝中無人說話，一旦被彈劾，特彆是通倭此等大罪，必死無疑，這很有能夠是嚴世蕃的第二步棋；至於第三步棋……

“回徽州，回歙縣。”

“十六。”今夏嘻嘻一笑，“我娘成日籌措著要把我嫁人。”

劍鋒堪堪刺到老婦的一瞬，斜地裡俄然刺出一支細頎長長的竹枝，上麵竹葉翠綠，看似荏弱，卻生生將兩柄長劍格擋開來。

“娘、娘、娘……”灰衫老婦撲向白髮老婦，連聲喚道。

沈夫人製止住想站起來的今夏：“你就坐在那邊彆動，對我好就消停點，免得傷口又得換藥，更費事。”

“就如許？”

“能夠是吧。”

今夏在旁一徑入迷，連包子都忘了啃，越想越感覺有能夠：百花仙酒一事嚴世蕃定然看出趙文華的異心，便是嚴嵩懷舊情饒了趙文華，以嚴世蕃睚眥必報的脾氣，又如何會等閒放過他。

兩人皆是輕功了得，一起騰挪騰躍，飛簷走壁，月影般無聲無息，直至杭州城內一處偏僻的老宅內，藍道行方纔停下。

“哪來的野羽士，滾！”

岑福點頭：“趙大人因築正陽樓倒黴，被貶為百姓。”

“正陽樓？”今夏想起來，“是聖上的新屋子吧，傳聞客歲就完工了，還冇修好？怨不得聖上焦急上火。不過，嚴大人如何不幫著勸兩句，幫乾兒子一把？”

“你家至公子聽了這事如何說？”今夏問岑福。

沈夫人淨了手，坐到打扮台前，細心地將髮髻拆下來，把頭髮漸漸梳通。今夏靠著床框，看著她梳頭，笑道：“您頭髮保養得真好，跟緞子似的。”

幾個小孩子在靈隱寺前邊玩邊唱。

岑福急倉促地行過，今夏尚來不及號召他吃點東西，就見他一臉肅色地快步拐過內堂，徑直朝陸繹房中行去。

“纔不成憐。”今夏笑道，“那條街的孩子就數我最能打鬥，除了我娘，冇人敢動我一手指頭。”

“汪直之母，今早方纔歸天。”藍道行簡短道。

白髮老婦癡癡地聽著，俄然道：“五兒也愛吃豌豆糕，家裡冇有，我得去給他買……我要回家了。”

一柄木梳在手上緊緊地攥著，尖齒深深嵌入肌膚，沈夫人定定坐著，頭也不敢回，呼吸倒是節製不住的短促。

“這些年，委曲你了……”白髮老婦的手摸索著撫上灰衫老婦的臉，“五兒白白做那麼大的買賣，你也冇享過一天福。”

待到沈夫人回房的時候，今夏還在試圖想出為何她本身能看，而他卻不能看的事理來，絞儘腦汁而無果。

白髮老婦絕望道：“叨教你師父何時能返來？”

“這裡是甚麼處所？”

蒙麪人天然不會理睬他，長劍一抖，綻出數朵劍花，朝藍道行攻去。隻見長劍雪亮如銀，竹枝翠綠欲滴，竹葉紛繁，半晌後再分開時，兩名蒙麪人的麵巾皆被竹枝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