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蠟油？”她自言自語。

“哦……這個是……”旗牌官忙解釋道，“我因怕書畫、絲帛等物受船上的潮氣，以是特地用蠟將介麵處都密密封上。此事我向參將大人回稟過的。”

“你有不餓的時候嗎？”楊嶽順口調侃道，探身到艙內，瞥見3、四名軍士歪傾斜斜地癱坐在地上，確是一副中了迷香的模樣。

王方興隻作愁眉苦臉狀，行禮後請旗牌官將陸繹送下了船。

王方興完整未將她放在眼中，乾笑道：“笑話，我等保衛邊關，斬殺胡人，豈有拿不住毛賊的事理。你這小捕快不必說這些唬人的話，究竟有何線索倒是說說。”

“裡頭的軍士莫不成被殺了？”今夏邊行邊隨口問。

涓滴冇有照顧王方興情感的認知，今夏戲謔道：“王大人千萬想開些，莫做輕生之舉，不然豈不成惜了眼下這套繁華……”

“你這些箱子是黑漆樟木箱，長兩尺八，寬一尺六，高兩尺一，冇錯吧？”今夏微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押送生辰綱的這隻站船與今夏她們所乘之船要大很多，生辰綱的那批箱子就存放在軍士們艙房的上麵，且有軍士扼守門外。據王方興所說，兩個時候便換一次崗，船艙表裡皆有軍士守著。

“何故見得？”陸繹盯著她詰問道。

第六章

“大楊，你聞，這迷香真不錯，還是韭菜味的。”

所看到的細節越多，今夏目中的迷惑也漸增，與楊嶽對視半晌以後，便有些明白之前楊程萬所叮嚀的話――“且不成胡胡說話”。隻是若案情果然如此，那實在無趣得很，她直起腰暗自撇嘴，想著還是早些回船睡個回籠覺是端莊。

“中了迷香？還是蒙汗藥？船上賣力飲食是誰？還在嗎？”她風俗性地連珠問道。

“看不出你們還是個邃密人。”今夏似笑非笑道，也不看他，又從懷中取出一枚通透小巧的水晶圓片，在火光下細細打量蠟油。

“生辰綱一共有幾大箱？”他問王方興。

“旗牌官……”

“那就好，那就好。”王方興焦心腸握著拳，道，“說不定他們見過賊人，醒了以後能說出線索來。”

“你，你見過這些箱子？”

今夏與楊嶽應了，諾諾地退了出來。

王方興不曉得這兩名小捕快究竟在搞甚麼鬼，見他們不緊不慢地閒逛著，又不說有甚麼線索，心下已經是極不耐煩，若非礙於陸繹的麵子，早就將他二人轟將出去。

今夏將手中的水晶圓片遞疇昔，表示他本身看，然後道：“方向不一樣，刮出來的陳跡也分歧，你細心看劃痕纖細處。”

“她的意義是說，王大人能在仇大將軍麾下做事，這套繁華不易，我等實在戀慕得很，戀慕得很。”楊嶽搶在今夏開口前打圓場，朝王方興拱手道：“我等鄙人，冇法幫上忙，還請大人包涵。”言下之意便是籌算告彆了。

“哦……”

“這個……”今夏先看了眼楊嶽，才慢吞吞道，“賊人幾近冇有留下甚麼線索，我等隻怕是無能為力。”

楊嶽也跟著嗅，道：“這船上早晨準吃韭菜炒雞卵了。”

自那夜在新豐橋頭，聽今夏出言點出算命先生穿著上的馬腳，現下又曉得她跟從楊程萬，陸繹倒是非常想見地一下父親口中所說的追蹤術，故而不急不躁，漸漸等他二人在室內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