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將軍拜在李良欽門下,我傳聞李良欽一共收了兩名弟子,除了俞將軍以外,另有一人是他的關門弟子。”陸繹一向留意著她的神情,“傳聞此人還是你們林家的遠房親戚,想必前輩也應當認得。”
沈夫人故作驚奇:“這麼巧,會不會是同名同姓?”
“楊立工夫好,得空經常幫著我家押送藥材,爹爹對他非常看重。可惜,我娘與二嬸素有罅隙,又看出他對姐姐有情,便不準他再到我家後院,連帶著姐姐也見不著他。再厥後,也不知是誰牽線搭橋,姐姐就被許給了夏言之子夏長青。”
沈夫人停了好一會兒,丐叔見她麵色泛白,便又替她倒了杯熱茶。
“兩浙到處都是倭亂,怪不得你,但在渡口,未先將女人們送到安然地點,也未安排安妥的人照看,確是你的錯誤。”
“對了,不知前輩可傳聞過俞大猷俞將軍?”
表示他坐下,沈夫人將藥碗端給他,微微一笑道:“你不必領我的情,上一遭我是看在陸大哥的麵上;這遭我是看在今夏這孩子的麵上。你要謝,儘管去謝他們,謝不著我。”
陸繹垂目一笑,半晌後抬眼問道:“如此說來,前輩為阿銳療傷,也是看在今夏的麵上?”
丐叔這才曉得這些年沈夫人三緘其口的事情竟是如此龐大,想了半晌,抬眼笑道:“當時節,我遇見你,你可神情得很,一點都不像個落魄蜜斯。”
“今夏的師父還不叫楊程萬,他叫楊立。楊立的孃舅是我二嬸的堂弟,論起來也算是親戚,他經常來我家走動。當時節我還小,常鬨著他一塊兒玩,姐姐為了看著我,也經常和我們一起玩。我記得,他身上帶著一個香包,珍惜得很,針腳工夫都像是出自姐姐的手。想來,當時候他們已經兩情相悅,隻是我不懂罷了。”
“這個……僅憑邊幅,”丐叔感覺這事不靠譜,“你想啊,會不會是你內心惦記取這孩子,又恰好有了楊程萬的動靜,今夏又是楊程萬的徒兒,名字裡頭還好巧不巧占了個夏字,以是你就越看她越像,越像就越必定,越必定就又越看越像,越像越……”
抿了幾口熱茶,將茶杯捂在掌心,汲取些許暖意,定了定神後沈夫人才接著說下去:
丐叔捋了捋舌頭,才道:“我看這事,最好你能和楊程萬見上一麵,問清楚比較安妥。”
“你彆鬨了,我正憂愁呢。”沈夫人把他擼上去袖子又給撣下來,顰眉道,“冇想到此次他去岑港,竟然歪打正著,叫他查出了楊程萬的秘聞。我真擔憂,他再查下去,說不定就把當年的事翻出來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論起打太極,沈夫人固然年善於陸繹,但卻比不得他久居宦海,善於此道。
已經被他逼至此處,沈夫人不曉得陸繹究竟查出了多少,若他隻是在套本身的話,本身萬不能中了他的騙局。眼下就算是算是承認,也不能讓他抓到甚麼把柄。
“然後呢?他說娶還是不娶?”
“南京與泉州隔那麼遠,姐姐嫁去真真正恰是遠嫁。我記得出嫁前她就偷偷哭過好幾次,我不懂,覺得她僅僅是捨不得爹孃。她出嫁那日,我瞥見楊立站在角落裡望著花轎。我還跑疇昔和他說,叫著他記取來陪我玩。可他說他也要走了。我問他要去那邊,他說他要去都城建一番功業,好叫人不再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