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後我收到了姐姐的信，在信中她彷彿已經曉得夏家將會大難臨頭，她奉告我已經將女兒臨時拜托給楊立，還說楊立現下改名為楊程萬，是都城裡的錦衣衛。她若難逃此劫，將來請我將她女兒扶養長大。”

不疑有他，岑壽有禮地退開。

“那我就不曉得了。”陸繹歎道，“可惜了，當時楊捕頭也在揚州，若您二人能見上一麵就好了。”

“爹爹說技多不壓身，從小我和姐姐就跟從館裡的老先生學習醫術。我便是不嫁人，靠行醫贍養本身也是綽綽不足的。”

“是啊，真可惜。”沈夫人故作平靜，微淺笑著，把藥碗推疇昔，“陸大人，藥快冷了，你還是先把藥喝了。你傷勢未愈，要多多埋頭安息纔對，這些傷神的事少操心。”最後一句話明顯意有所指。

屋內，丐叔正拿著一束艾草到處熏蚊蟲，每個角落都熏了熏，連床底下都未放過。見沈夫人進門時神采不對，他驚奇問道：“如何了？”

在陸繹再三催促下，今夏纔回房去安息。她走後，岑壽方纔出去，將分開杭州以後的事情對陸繹作了稟報，所說之事與今夏說的大抵不異。

沈夫人點頭歎道：“但凡是人，都免不了趨利避害明哲保身，當時節我林家式微，我見很多了。眼下他對今夏雖好，但兩人畢竟並無婚約，今夏若出了事，他立時就能撇得清清楚楚。他隻要未娶她，我對他就必須心存防備。”

沈夫人表示他先把門關上，才悄悄道：“你不是一向問我，為何待今夏與旁人分歧麼？因為我猜想今夏就是我姐的孩子。”

“他敢套你的話？！反了他！”丐叔義憤填膺，“論輩分，他還應當喚你一聲奶奶呢。我現下就去把他拎過來。”

沈夫人麵上波瀾不驚，淡淡道：“想當年，我們林家在泉州也算是大戶人家，來認親的人多了，另有些遠房的親戚不過是偶爾連的宗，我那裡能都認得。”

表示他坐下，沈夫人將藥碗端給他，微微一笑道：“你不必領我的情，上一遭我是看在陸大哥的麵上；這遭我是看在今夏這孩子的麵上。你要謝，儘管去謝他們，謝不著我。”

陸繹淡淡道：“罷了，此事我也任務，你們幾個都是顧前不顧後的性子，楊嶽倒是沉穩些，可你也一定肯聽他的勸。臨時當作經驗，你先起來吧。”

“楊立工夫好，得空經常幫著我家押送藥材，爹爹對他非常看重。可惜，我娘與二嬸素有罅隙，又看出他對姐姐有情，便不準他再到我家後院，連帶著姐姐也見不著他。再厥後，也不知是誰牽線搭橋，姐姐就被許給了夏言之子夏長青。”

見他不肯正麵答覆，沈夫人倒也不惱，似閒話家常般地單刀直入道：“我看今夏對你著緊得很，以是有些事我不得未幾問一句。以她的身份，想要嫁入陸家怕是不易吧？”

“前輩連此人是誰都不問一句，怎得就說不認得呢。”陸繹道。

丐叔捋了捋舌頭，才道：“我看這事，最好你能和楊程萬見上一麵，問清楚比較安妥。”

“那就巧了，楊立進京後所改的名字就是楊程萬，前輩既說是故交，又怎得會想不起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