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難敵聽呼喝聲漸近,中間夾著一個女子的急怒叫罵,點頭道:“也好。”
那道人拔起家子,鬥然退開數步。世人見他左手仍摟住孫仲君不放,但忽躍忽落,比平常伶仃一人還要矯捷蕭灑,不由得儘皆駭然,但見孫仲君讓他抱住了轉動不得,掙紮不脫,明知不敵,也不能袖手不睬,大家拔出兵刃,撲了上去。
那道人並不行禮,右手拂塵輕揮,向世人打量了幾眼,問道:“是華山派的?”馮難敵道:“恰是。道長有何見教?”那道人道:“嗯,穆人清來了麼?”馮難敵聽他隨口呼喚祖師名諱,似是極熟的朋友,更加不敢怠慢,說道:“祖師還未駕臨。”
馮不破道:“爹,這個女人說她是姓袁的小……小師叔祖的弟子。”馮難敵哼了一聲,問道:“他們在吵甚麼?”馮不摧搶著把剛纔的事說了。華山派第三代弟子當中,馮難敵年紀最大,入門最早,江湖上威名又盛,隱然是諸弟子的魁首,聽了兒子的話後,轉頭問孫仲君道:“孫師妹,此人如何獲咎你了?”
孫仲君臉上微微一紅。梅劍和道:“這狂徒有個把兄,也不照照鏡子,卻老了臉皮來向孫師妹求親,給孫師妹罵歸去了……”洪勝海插口道:“不承諾就是了,如何把我義兄兩隻耳朵削了去……”馮難敵瞪眼喝道:“誰問你了?”
孫仲君在袁承誌手裡吃過大虧,厥後給師祖懲罰,削去手指,推本溯源,可說都因他而起,一想到這個小師叔就恨得牙癢癢地,隻是一來他本領高強,輩分又尊,二來他救過師父愛子的性命,師父師母提到他時老是感激萬分,本身隻得內心憤恨罷了,這時聽何惕守自稱是袁承誌的門徒,不覺肝火直冒上來,叫道:“你如是華山派弟子,如何跟這等無恥狂徒在一起?”何惕守淺笑道:“他是我師父的長隨,不見得有甚麼無恥啊。勝海,你如何對這位女人無恥了?當真無恥得很麼?唉,我可不曉得你這麼不怕難為情。”說著抿嘴而笑。孫仲君更是大怒,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馮不摧剛纔胡裡胡塗連摔兩交,羞恨難當,和哥哥一使眼色,叫道:“我們來真的,彆使狡計弄鬼!”兩兄弟各舉鐵鞭,又撲上來。何惕守笑道:“好,我就站著不動,也不還手,如何樣?”把軟紅蛛索往腰間一纏,雙手攏在袖裡。
洪勝海凜然不懼,說道:“她殺了我義兄,還不敷麼?”
劉培生道:“袁師叔他們正忙著,怕冇空。”梅劍和道:“師父呢?”劉培生道:“師父、師孃、師伯、師叔四位,另有木桑老道長,正在籌議救治阿誰女人。”馮難敵道:“嗯,先把此人捆起來,待會兒再向師父、師叔叨教。”馮不破、馮不摧齊聲承諾,上前就要拿人。
何惕守見這一乾人毫不將本身放在眼裡,她是把持一方、做慣了教主的,這如何忍得?笑吟吟道:“要縛人嗎?我這裡有繩索!”提起一束軟紅蛛索,伸脫手去。馮不摧橫她一眼道:“誰要你的!”逕自走向洪勝海身邊。
梅劍和一驚,遵還是例,當即要將斷劍向仇敵擲去,以防對方乘勢猛攻,然後避開,再圖禦敵,但他怕誤傷師妹,不敢擲劍,劍斷即退,饒是他輕身工夫了得,敵劍到處,嗤的一聲,頭頂束髮的布帶已給堵截。這數招隻一頃刻之間,梅劍和心驚膽戰之際,馮難敵、劉培生、石駿、馮不破、馮不摧,以及黃真的四弟子、五弟子一齊攻上,刀槍劍戟,同時並舉,隻劉培生是白手使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