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行空又道:“快出來感謝那姓商的吧。人家年紀比你輕,可有多奪目無能。”徐錚大為驚奇,道:“師父,謝甚麼?這姓商的偏疼,不是好人。”馬行空嘲笑道:“是啊,他是偏疼呢。但是他偏疼保護你徐大爺哪。”徐錚滿心胡塗,怔怔的望著師父。馬行空低聲道:“你打的是甚麼人?他是禦前侍衛。我們呢,那是憑人家賞口飯吃的走鏢的。官老爺當真跟你為起難來,我們還不是吃不了兜著走麼?那少年護住了他麵子,叫你這楞小子少了一樁後患。”
十多匹馬奔到莊前,戛但是止。但聽得數聲呼哨,七八匹馬繞到了莊後。
何思豪怕他順勢揮刀削來,忙向後躍,舉手往臉上一抹,滿手是血。徐錚將腰刀往地下一摔,說道:“你還敢瞎著眼睛罵人?”何思豪滿臉羞慚,不敢出聲。
這“打遍天下無敵手金麵佛苗人鳳”十三個字一口氣說將出來,聲音雖低,卻大具嚴肅。徐錚胸口一沉,正待說話,猛聽得門外模糊馬蹄聲響,大雨中十餘匹馬急奔而來。
徐錚忙向商寶震告彆,回到廳上。隻見火堆旁又多了兩個避雨之人。一個是冇了右臂的獨臂人,一條極長的刀疤從右眉起斜過鼻子,直延長到左邊嘴角,在火光暉映下顯得臉孔可怖;另一個是個十二三歲的男孩,黃黃瘦瘦。兩人衣衫都很襤褸。
徐錚還要再爭,馬春花道:“師哥,彆理他。我們出去。”
徐錚向兩人望了一眼,也不在乎,走到馬行空麵前,叫了聲:“師父!”馬行空臉一沉,低聲道:“去了這麼久,又在矯飾技藝了,是不是?”徐錚道:“弟子不敢。這裡姓商的仆人鏢法不錯,那知拳腳一點兒也不成。”馬行空道:“傻小子,你給人家冤啦。憑你這點工夫,就有兩個也不是人家敵手。”徐錚一笑,道:“那怕不見得。他師父教的十二路潭腿,儘都雅不管用。”馬行空道:“你知他師父是誰?”
徐錚抱拳道:“商公子,我師父叫我跟你伸謝來啦。我開初不明白你是美意,內心還怪你呢。”商寶震道:“徐大哥,你武功賽過阿誰侍衛何止十倍?小弟佩服得緊。”
那少婦扯扯她的衣袖,道:“我們走吧!我最恨人動刀子出拳頭。”當此情勢,馬春花那邊肯走,隻道:“再看一會兒。”那少婦眉頭一皺,竟自走了。
那臉孔漂亮的相公與那仙顏少婦聽到馬蹄聲,互望一眼,似在強自平靜,但臉上畢竟暴露了錯愕之色。那相公拉著少婦的手,挪動坐位,似怕火堆炙熱,移遠了些。
徐錚聽他獎飾本身,甚是歡暢,當即跟他談了起來,問道:“你練的是那一門工夫?”商寶震道:“小弟初學,甚麼也冇學會,談不上是那一門那一派。剛纔見徐大哥用這一招打他,是不是如許?”說著右足踏出,右拳劈打,左手心向上托住右臂。
徐錚再也忍耐不住,搶上兩步,伸手指著閻基,大聲說道:“虧你在黑道上行走,冇聽過飛馬鏢局的名字麼?”閻基道:“飛狗鏢局嘛,我小養媳婦兒倒聞聲過,他媽的,老子卻第一次聞聲。”身形一晃,忽地欺到廳右,拔下插在車架上的飛馬鏢旗,將旗杆一折兩段,擲在地下,隨即伸腳在旗上一踏。
他雖打鬥得勝,但越想越不忿,氣鼓鼓的坐在火旁,見師父雙目似開似閉,睡意甚濃。過了一會,何思豪走了出來,不知跟那兩個武官說些甚麼猥褻言語,三人一齊哈哈大笑,不時斜目瞟那仙顏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