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大門推開,出去一個男人,身穿寶藍色緞袍,穿著富麗,但麵孔委葸,縮頭縮腦,與一身衣服極不相稱。此人昂首望瞭望天,見大雨滂湃而下,嘿的一聲笑,足尖一點,快速穿過院子,站在廳口。這一下奔騰身形快極,大雨雖密,卻隻在他肩頭打濕了數點。徐錚與馬春花對此人本來不覺得意,忽見他露了這手重功,這才生顧忌之心,向馬行空望了一眼。
馬行空右手握著菸袋,拱手說道:“請恕老夫眼拙,冇曾拜見。朋友貴姓大名,寶寨歇馬那邊?”
正要往下解釋,忽見馬春花在廳口一探頭,叫道:“師哥,爹叫你。”
商家堡少仆人商寶震聽到馬蹄聲響,便即埋冇金鏢,腰懸利刀,來到廳前。隻見那盜魁手戴碧玉戒指,長袍上閃爍著幾粒黃金釦子,左手拿著個翡翠鼻菸壺,不帶兵器,神情打扮,就如是個發作戶富商,隻聽他說道:“鄙人姓閻名基,老豪傑自是百勝神拳馬行空了?”
徐錚打了何思豪兩拳,一口惡氣已出了,但商寶震說話含混,明顯包庇對方,倒似本身輸了,越想越怒,狠狠望了他一眼,跟著師妹出去。走到天井,天空霹雷隆一片雷聲疇昔,雷聲中夾著商寶震、何思豪的大笑之聲,明顯這二人在背後笑他。
徐錚聽他獎飾本身,甚是歡暢,當即跟他談了起來,問道:“你練的是那一門工夫?”商寶震道:“小弟初學,甚麼也冇學會,談不上是那一門那一派。剛纔見徐大哥用這一招打他,是不是如許?”說著右足踏出,右拳劈打,左手心向上托住右臂。
馬行空漸漸站起,伸了個懶腰,走到鏢車中間檢視,俄然叫道:“錚兒,過來,你瞧這兒如何啦?”徐錚聽師父叫他,忙起家疇昔。馬行空側過身子,麵向牆壁,伸手清算鏢車,低聲道:“不長進的東西,你那招‘墊步踹腿’如何踹偏了?不然那用跟他纏鬥這麼久?”徐錚嚇了一跳,顫聲道:“你……你白叟家都瞧見啦?”馬行空道:“哼,你莫想在師父麵前拆台。他使那招‘提步高探馬’時,你乾麼不使‘弓步雙推掌’?劈麵直擊,早就勝了。你就怯懦怕死。”徐錚回想剛纔相鬥之時,初時不知仇敵真假,公然有些驚駭,有幾招使得過分慎重。看來師父假裝不知,實在是躲在窗外旁觀。
十多匹馬奔到莊前,戛但是止。但聽得數聲呼哨,七八匹馬繞到了莊後。
徐錚平素對師父佩服得五體投地,覺得當世之間,說到武功,極少有人能強得過百勝神拳馬老鏢頭了,豈知這時聽到師父言道,不但八卦刀商劍鳴武功遠勝於他,胡一刀與苗人鳳的工夫又在商劍鳴之上,不由得大為駭怪,低聲問道:“那胡一刀與苗人鳳是多麼樣人物?”馬行空道:“胡一刀的武功強我十倍,隻可惜在十多年前死了。”徐錚舒了一口氣,道:“想是病死的了?”馬行空道:“給人殺死的。”徐錚睜大了眼睛,道:“胡一刀這麼短長,有誰殺得了他?”馬行空道:“打遍天下無敵手金麵佛苗人鳳。”
馬行空點了點頭,臉上神采陰霾,便如屋外的天空那般黑沉沉地。
閻基哈哈一笑,指著站在牆頭的一列黑衣男人,說道:“弟兄們餓了幾天肚子,想請馬老豪傑賞口飯吃。”馬行空道:“閻寨主言重了。錚兒,取五十兩銀子,請閻寨主犒賞弟兄。”他這是按江湖端方行事,但瞧對方的神情陣容,決非五十兩銀子所能打發。公然閻基仰天哈哈大笑,說道:“馬老豪傑保鑣,一保就是三十萬兩。姓閻的眼界雖小,戔戔五十兩,倒還不在眼內。”馬行空心中嘀咕:“此人資訊倒靈,怎地探聽得清清楚楚,知我保了三十萬兩銀子?”眉頭一皺,仍按江湖端方說道:“姓馬的有個屁本領,保甚麼鏢?全憑道上朋友給臉罷了。閻寨主本日雖初見,我們東邊不會西邊會,馬某有幸,本日又多交一名朋友了。不知閻寨主有甚麼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