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連道:“我們正宗的六合拳是不消比了,我天然和女人差得遠,鄙人想就教一套赤尻……”那女郎神采更是不豫,道:“哼,你精研赤尻連拳,那也成!”右掌一起,便向他肩頭琵琶骨上斬落。
世人見她神采慎重,說得一本端莊,不由驚詫相顧。
隻聽噹的一聲,孫伏虎單刀落地,女郎的單刀卻已架在他頸中。旁觀世人“啊”的一下,齊聲驚呼,目睹她揮刀急斬,孫伏虎便要人頭落地。那知這一刀疾揮而下,勢道極猛,卻忽地收住,刃口剛好與他頭頸相觸,連頸皮也不劃破半點。這手工夫當真匪夷所思。
袁紫衣大聲道:“你說我乳臭未乾,出來見過凹凸便了。”這一次她瞧清楚了發話之人,是個六十來歲的老者,身形枯瘦,留著一撇鼠尾須,頭戴瓜皮小帽,腦後拖著一根稀稀鬆鬆的小辮子,頭髮已白了九成。他伏在桌上,嚎啕大哭,叫道:“萬鶴聲啊萬鶴聲,人家說你便死而複活,也敵不過這位如此年青、如此仙顏的女人,當真是才子出在幼年,貌美不成年高啊。”
尉遲連早收起了對那女郎的輕視之意,心中盤算了主張,抱拳上前,說道:“女人武功精美絕倫,鄙人天然不是敵手,不過……”那女郎秀眉微蹙,道:“你話兒很多,我也不耐煩聽。你如口服心折,便擁我為掌門,倘若不平,爽利落快的脫手便是。”尉遲連臉上微微一紅,心道:“這女子手上辣,口上也辣得緊。”便道:“我師兄師弟都已伏輸,鄙人不獻獻醜是不成的了……”
那女郎道:“這一招‘橫身攔腰斬’,虛步踏得太實,凝步又站得不穩,目光不看敵手,卻斜過來瞧著我。錯了,錯了!單刀又提得太高,該再垂下二寸纔對。”孫伏虎、尉遲連、楊賓三人都是一怔,心想:“這幾句話對門對路,正如當日師父教招的說話,莫非她真會六合刀法?”
這“赤尻連拳”也是韋陀門的拳法之一,以六合拳為根底,以猴拳為形,乃一套近身纏鬥的小擒特長法,每一招不是拿抓勾鎖,便是點穴打穴。尉遲連見她刀槍招數短長,自恃這套赤尻連拳練得極熟,心想她武功再強,小女人體力總不及我,何況貼身近戰,女孩兒家有很多顧忌之處,本身便可乘機取勝。
尉遲連大喜,右掌回格,左手拿向她腰間。那女郎右腿俄然從後繞過本身左腿,從左邊踢將出來,砰的一腿,將他踢得直飛出去,摔在天井石板上,臉上鮮血直流。那女郎使的招式恰是赤尻連拳,但竟不容他近身。三名師兄弟當中,倒是這尉遲連受傷見血。
那女郎接過長槍,說道:“接招吧!”提槍向前送出,使的是一招“四夷賓服”。這是六合槍中最精美的招數,稱為二十四式之首,此中妙變繁富,乃中平槍法。胡斐精研單刀拳腳,對其他兵刃均不熟諳,向那中年武師望了一眼,目光中含有就教之意。這武師武功平平,但跟從萬老拳師多年,對六合門的東西拳腳卻看很多、聽很多了,因而背誦歌訣道:“中平槍,槍中王,凹凸遠近都無妨;去如箭,來如線……”
何思豪如何忍得,大聲喝道:“有種的便滾出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