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俄然插嘴:“且慢!田歸農,你方法教胡家刀法,何必苗大俠親身脫手,鄙人指導你幾路,也就是了!”
田歸農卻不能不憂心,隻要苗人鳳不死,本身的統統圖謀,終歸是一場春夢,甚麼富可敵國的財寶,甚麼氣蓋江湖的權勢,畢竟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十餘招一過,田歸農竟給迫到手忙腳亂,全處下風,瞥目睹旁觀世人均有驚奇之色,劍法即變,快擊快刺。胡斐展開平生所學,以快打快。苗人鳳口中還在呼喝:“上步搶刀,亮刀勢,觀音坐蓮,蕩子轉頭……”世人見胡斐刀鋒所向,竟與苗人鳳所叫若合符節,無不駭然。
便在此時,苗人鳳左肩又中一鞭。他想:“本日之勢,若無兵刃,白手殺不出重圍。”胡斐也早已看清楚局麵,須得將手中單刀拋給苗人鳳,他方能製勝,但門外勁敵很多,本身冇了兵刃,卻也難擋。目睹情勢告急,不暇細思,叫道:“苗大俠接刀!”運起內力,呼的一聲,將單刀擲進門去。這一擲力道奇猛,室中五個仇敵若伸手來接,手腕非斷不成,隻苗人鳳一人才接得了這刀。
但見苗人鳳單刀展開,寒光閃閃,如風似電,呼喊聲中,揮刀“沙僧拜佛”,一人花槍折斷,鋼刀斜肩劈落,跟著“上步摘星刀”,又有一人斷腿顛仆。田歸農叫道:“錢四弟,出來,出來!”他見苗人鳳大展神威,屋中隻剩下了一個使單刀的“錢四弟”,即令有人突入相援,也一定能操勝算,決意誘苗人鳳出屋用鐵鏈擒拿。但苗人鳳攔住屋門,那姓錢的如何能夠出來?
苗人鳳回回身來,神威凜冽的站在門口,他赤手空拳,眼上包布,卻堵住門不讓五個仇敵逃出。胡斐本待突入相援,但見他回身這麼一站,已知他有恃無恐,即使不堪,也不致落敗。
胡斐又驚又喜:“他使的公然是我胡家刀法!本來這兩招虛真假實,竟可如此竄改!”苗人鳳曾得胡一刀親口指導刀法的妙詣要旨,他武功根柢又深,比之胡斐單從刀譜上自行揣摩,所知天然更加高深。
胡斐叫道:“‘懷中抱月’,本是虛招,下一招‘閉門鐵扇’!”口中呼喊,單刀先推後橫,正與苗人鳳剛纔所使一模一樣。田歸農身子閃過,橫劍便刺。胡斐叫道:“苗大俠,下一招該當如何?”
田歸農隻斜晃一眼,並不在乎,說道:“苗兄,跟我們走吧!”
這一刀劈去,勢挾勁風,能力不小,但苗人鳳先已叫出,田歸農是武林一大宗派掌門,所學既精,人又機警,早搶先避開。胡斐跟著橫刀削去,這一招是“夜叉探海”。他刀到半途,苗人鳳也已叫了出來:“夜叉探海!”
南蘭初時對他是斷念塌地的熱忱癡戀,但見他整日提心吊膽,不時候刻驚駭本身丈夫,不免生了鄙薄之意。因為這個丈夫苗人鳳,她實在不感覺有甚麼可駭。在她心中,隻要兩心樸拙相愛,便給苗人鳳一劍殺了,又有甚麼?她看到田歸農對他本身性命的顧念,遠勝於保重她的情愛。她是丟棄了丈夫、丟棄了女兒、丟棄了名節來跟從他的,而他卻並不覺得這是天下上最貴重的。她還模糊感覺,田歸農之以是對本身癡纏,必定還不是為了本身的美色,更不是為了本身的一片真情,而是另有目標。為了權勢?還是為了財寶?這時她早已明白了田歸農,對於這個男人,天下最首要的,除了本身的性命以外,便是財寶和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