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聽到“胡家刀法的要旨端在招數精奇,不在以力碰力”這兩句話,心念一動,暗道:“苗大俠這兩句話正指出了我刀法的缺點,跟仇敵硬拚,那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又想起當年趙半山在商家堡講授武學精義,正與苗人鳳的說法不謀而合,心中一喜,大聲道:“多謝苗大俠指導。剛纔你所使刀法,我隻試了一招,另有十幾招冇試。”轉過甚來,向田歸農道:“這一招‘穿手藏刀’,你曉得短長了麼?”
小屋的廳堂本就不大,六小我擠在內裡,目睹苗人鳳無可閃避,他雙掌一錯,硬生生的從兩人之間擠了疇昔。五人兵刃儘數落空,喀喇喇幾聲響,一張椅子為兩柄刀同時劈成數塊。
南蘭初時對他是斷念塌地的熱忱癡戀,但見他整日提心吊膽,不時候刻驚駭本身丈夫,不免生了鄙薄之意。因為這個丈夫苗人鳳,她實在不感覺有甚麼可駭。在她心中,隻要兩心樸拙相愛,便給苗人鳳一劍殺了,又有甚麼?她看到田歸農對他本身性命的顧念,遠勝於保重她的情愛。她是丟棄了丈夫、丟棄了女兒、丟棄了名節來跟從他的,而他卻並不覺得這是天下上最貴重的。她還模糊感覺,田歸農之以是對本身癡纏,必定還不是為了本身的美色,更不是為了本身的一片真情,而是另有目標。為了權勢?還是為了財寶?這時她早已明白了田歸農,對於這個男人,天下最首要的,除了本身的性命以外,便是財寶和權勢。
那知背後俄然颼的一聲,打來了一枚暗器。這暗器自近處發來,既快且準,程靈素猝不及防,蠟燭竟讓暗器打成兩截,跌在地下。她吃了一驚,回過甚來,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女人厲聲道:“給我規端方矩的站著,彆拆台!”
苗人鳳哼了一聲,說道:“不錯,本日叫鼠輩見地胡家刀法的短長!”踏上兩步,一招“懷中抱月”,回刀輕削,乃是虛招,跟著“閉門鐵扇”,單刀先推後橫,又有一人腰間中刀,倒在地下。
因為驚駭和貪婪,因而田歸農的風騷蕭灑便減色了,對琴棋書畫便不大有興趣了,便很少偶然候伴著她在妝台前調脂弄粉了。他大部分時候在練劍打坐;或是仰起了頭胡想,在想做大官,或是在想成為豪財主?
便在此時,苗人鳳左肩又中一鞭。他想:“本日之勢,若無兵刃,白手殺不出重圍。”胡斐也早已看清楚局麵,須得將手中單刀拋給苗人鳳,他方能製勝,但門外勁敵很多,本身冇了兵刃,卻也難擋。目睹情勢告急,不暇細思,叫道:“苗大俠接刀!”運起內力,呼的一聲,將單刀擲進門去。這一擲力道奇猛,室中五個仇敵若伸手來接,手腕非斷不成,隻苗人鳳一人才接得了這刀。
這一刀劈去,勢挾勁風,能力不小,但苗人鳳先已叫出,田歸農是武林一大宗派掌門,所學既精,人又機警,早搶先避開。胡斐跟著橫刀削去,這一招是“夜叉探海”。他刀到半途,苗人鳳也已叫了出來:“夜叉探海!”
苗人鳳凝立不動,聽得正麵刀來,左邊鞭至,卻不閃不架,待得刀鞭離身不過半尺,猛地回身,唰的一刀,正中持鞭者右臂,手臂立斷,鋼鞭落地。那人長聲慘呼。姓錢的心驚肉跳,伏身向旁滾蛋。